紧接着,甚是轻蔑的眤了一下魏澜,转身领着一众随从往后院走去。

    故影不知道老鸨与唐衍说了什么,只是知道刚刚老鸨对唐衍用了迷魂香,才会让他暂时安分下来。不过,这迷魂香并不能控制人的心神,只能把人心里的欲念放大,那看来这醉仙楼的后院定是藏着某个让唐衍饥渴交加的人。

    这时,老鸨碰了碰还僵硬地坐在梨木桌前的宋子俊,接着又勾着艳红的唇角看了看魏澜,笑道:“如雪姑娘啊,不仅舞跳的好,抚琴也是我们醉仙楼的一绝啊,今日有幸两位少主都垂爱我们如雪姑娘,不如就让她去上房给两位少主抚上一曲?”

    一听故影还会抚琴,宋子俊顿时来了兴趣。

    “姑娘会抚琴,那宋某作为同样爱琴之人,自然要听上一曲。”

    可是魏澜却一时兴致缺缺。他方才一听说这位“如雪”姑娘要一辈子都待在这种污秽不堪的地方时,心间立刻凉了下来。如今,他觉得这位姑娘跳再好看的舞,弹再好听的琴,对他来说,都是迫不得已。

    既然是迫不得已之事,他又有何兴致去观赏。

    于是,他伸手再次拿出了那颗冰彩玉髓,往老鸨身侧的桌面上一放,淡淡说道:“我虽无法为这位姑娘赎身,但也不希望她在这醉仙楼遭人凌.辱,所以这玉髓就当我魏澜买下她一辈子的清白,还请老板娘不要拒绝。”

    他把话说完,清亮的眸光中忽地闪过一缕黯然,转头看了一眼故影后,就随手拿起桌上的酒壶,一边喝着酒一边慢悠悠地往楼外走去。

    故影抬头,静静地看向他挺直的后背,那道桀骜又略显落寞的背影,突然让她的心尖微微颤动了一下。

    是像活人一样,最真实不过的跳动。

    她收回目光,颤了颤卷翘的睫毛,眼睑处的阴影忽明忽暗,看向宋子俊后,柔声道:“宋少主先去上房休息,奴家取了琴就来。”

    宋子俊瞪着眼睛,视线还停留在魏澜走过的门口处。他本是想追出去与他一道离开的,可一转念,自己之前为了用这“如雪”姑娘讨好他,给了这醉仙楼的老鸨许多钱,此刻若不留下来听一曲,又如何对得起他那些白花花的银子。

    因此,他起身上楼,进了惯常去的那间上房。

    不多时,故影取了琴慢慢走向那间房,袖中的三星镖早已经跃跃欲试。

    只是她刚来到门口处,还未推门而进,就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

    她本不想理会的,可当那女子跌跌撞撞地跑向大堂时,她倏然间听到一阵清脆的银铃声。

    她的思绪猛地一滞。过往的记忆如同潮汐一般涌了上来。

    银铃,故鸢,阿姐……

    下意识地,她迅速转身,站到扶栏边往楼下大堂望去。眼见一个衣不遮体的女人正没命地往醉仙楼外跑去。

    她浑身上下鞭痕密布,每跑一步,身后都会留下一抹鲜红的血迹骇人眼目。

    故影站在楼上,从她的那个视角,根本看不到女人的容貌,只见女人的右脚踝上确确实实戴着一圈小巧的银铃铛,与她记忆里的故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