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日,晚十时许,靠近赣江的黄城寺一带。

    这会子,黄城寺附近不到一平公里的地域内,已成了一座不折不扣的大兵营。独立一百旅和新一四四旅,这两个守军中建制最完整的旅的七千多名官兵,正悄无声息的潜伏在房梁下、小巷深处、石牌坊后面,就连大街转角处都密密麻麻的,趴满了荷枪实弹满脸紧张的官兵。在士兵们的身后不远处,被集中起来使用的,从各个师旅调来的二十来门炮口指着赣江方向的大炮,在炮手们的操纵下,已处于随时装填,随时可发射的临战状态。

    位于黄城寺院墙边上的悦宾楼。参加今晚对江边的日军突击作战的两个旅联合指挥部就讥在这里。

    “黄蜂,都这会子了,怎么还不开炮!”几个月的每半月一回的军部高级军官会议开下去,文颂远和黄琪这两人之间早就熟络的很了。两人一个性豪爽粗犷,一个沉稳练达,一起搭伙,倒也能相得益彰。

    “文夫,别急,还有三分钟。”黄琪嘴上说不急,但他急匆匆看表的动作,充分说明了,这位黄中将的堂弟有些口不应心。

    说完这两句之后,两人不知怎么的,又都闭口不言了,整个酒楼骤着静得连外面的池塘里的青蛙的叫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上过战场的人都知道,战前等待是最让人揪心的,何况文、黄二人都是手底有几千兄弟的一旅之长,这责任不一样,他们此刻的心中的压力也要大的多。比那些一般地士兵来说,他们地这几分钟也就更难熬。

    江西大旅社的楼房顶上。

    “维礼兄。准备好了吗?”程家骥还真有些但心引爆不慎。把城里的中国军队也给绕进去,当初设置这些炸点时,可是把南昌城里赣江北岸地地区都布满了的。

    “师座。已反复确认过三次了。一百二十三处堆放了油料干柴的炸点,只引爆其中八十七处,错不了。”这其中的厉害,钱绅那能不知晓。

    “今天晚上这风来真是时候。维礼兄你这东南风是不是孙伯符、招贤台上的七贤,他们这些先贤前辈招来的。”眼看着,在自己的手上一座有千年历史地江左名城,将有大半要付之一炬。程家骥此时心情很是复杂难言。毕竟。自从莫明其妙地,思维飞越到了这个时空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直接大幅度的改变历史地进程和一座省城地命运。

    性格显得有些阴沉地钱绅。很少有的慷慨激昂答道。“人生百年。功过自有后人评说,唯有华夏之魂千秋不灭。”“自焚其城。不得已为之,其功其罪,现在也想不了那么多了。不过

    维礼兄,我有一个平生之愿,不知能否如愿,还请维礼倾力助我。”程家骥当然知道钱绅是在开解自己。

    “我猜师座地这个平生之愿,可是提兵立马富士山,诸酋甘拜为下僚。”

    “维礼兄,你说到心里去了,凭什么他小鬼子来得,咱们就去不得。总有一日,我要把东京城踏在我中华将士的脚下,咱们也给它来个分而制之,如何?”程家骥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居心叵测的日本人发明出来的,意在分裂中国的,所谓中国七块论,先在日本本土试试。

    程家骥与钱绅相视一笑,心中都大生平生知已唯此人之感。两人也都明白,要想达成心中宿愿还要走很长很长的路,二人虽知前路漫漫,这一生未必能成其事。但更坚信一个真理,那就是为了中华长治久安,有些事情是一定要有人去做的。

    对未来憧憬,有时是能让人,暂时忘却眼前的烦恼,但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师座、参座,时间到了。”钱绅身后一个参谋的提醒,把程家骥和钱绅都拉回到了现实当中。

    “我命令,涅磐行动,开始!”随着程家骥的一声命下,五颗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最先发动的,并不是响彻云霄的凄厉的炮声,而是在日军占领区一瞬间冒出那几十处火头。当赣江边上炮声隆隆之时,大半个南昌城已被血火浓烟盖了个结结实实。由于没有先例可循,城里的日军压根就没有想到,中国军队会在中国自己的城市里用火攻,更想不到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会熳延得如此的迅速,措不及防之下,不由得日军不被烧得惊惶失措、鬼哭狼嚎。

    程家骥置身于高处,用望远望向火光冲天处眺望,只见风助火势,火借风威,这场熊熊大火直把半边天都烧得通火。在火光中,有无数的人影在闪动、躲避,时不时,还有一个个小小的火点在扑来滚去,程家骥明了,那是身上满是火苗的鬼子在挣扎。。.cn。这种场景让程家骥好不快意,可惜离得太远,听不到小鬼子哀嚎声。

    “催一下文老二、黄琪,让他们动作快点。”亲眼看见这场火的惊人声势后,程家骥觉着自己该把注意转向攻打江边的日军阵地的战斗了,至于北面的鬼子吗,看样子,至少在大火熄灭之前,他们是不会来给自己添麻烦的了。

    程家骥刚要转身下楼,一股除带着浓烈的焦臭味外,还夹有几分烧烤生肉的炭烧味的灰烟,向他迎面扑来,把程家骥呛得直做干呕状。

    日军第九师团司令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