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雄冰抬头,一双老谋深算的眸子已经看到了他的心里去,这个人就是来搞笑的,他太嫩了,在他面前表演,注定是个失败者。

    “随意。”他淡淡地吐出了这两个字,就拨了个内线出去,“秘书,送客。”

    苏律师纵然有再多的无奈和不甘心,也没有办法表现在脸上,起身,淡定的整理了下没有丝毫凌乱的西装,抄起办公桌上的文件,“沈董,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说完,他故弄玄虚的摆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毫不犹豫的跨步离开,脚下的皮鞋踩在地砖上铿锵有力。

    秘书进来,和苏律师差点撞到了一起。

    沈雄冰现在不想见人,看到人就烦,挥手让人离开,秘书微微弯腰,走了出去,关好了门。

    沈雄冰一个人坐在宽大的办公室里,滑动轮椅,走到窗前,清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毫无遮拦的散落进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的抱紧了双臂,竟然有一股寒意从身体窜了上来。

    过了好久好久,蔡管家推门进来,放轻脚步,“老爷子,您又在胡思乱想了。”

    两个一辈子的搭档,几乎心有灵犀,沈雄冰只向后伸手,就轻而易举的压在了他的手上,肌肤的温度相触,像是两颗心的交流,他长长地叹息一声,什么也不说。

    蔡管家该说的都说过了,该劝的也早就苦口婆心的劝过了,沈雄冰未必不知道,只是,心中的执念无法驱逐,整个人就像着了魔似的。

    晚饭后,罗建君就回家了,冯思萍派沈夏和十七亲自送他回家,家里黑黢黢的没有人,沈夏和十七看着他进屋后,谢绝了他的邀请,就离开了。

    罗建君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子里,他没有开灯,四周都是黑乎乎的,透过窗户,能看到对面楼的灯光,每一个亮灯的地方,都是一个温暖的家。

    他也有家,这里就是他的家,这里曾经承载着他所有的幸福,有妻,有女,有无数的欢声笑语。

    就像今天在女儿的家里一样,那样的温馨如今回忆起来,纵然已经久远,却依然能暖人心头。

    今天冯思萍和罗依依以及罗一默都竭力劝罗建君住下来,带带外孙,钓钓鱼,享受享受天伦之乐。

    可是他拒绝了,他和冯思萍一样,不想干涉儿女的生活,不想和儿女共同生活,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是孤独的。

    李娜在十二点才推开家门,揉着酸痛的脖子,满足的叹了一声,打开灯,吓了一跳,“你在家呀,怎么不开灯?”

    罗建君还保持着那样的坐姿,他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没有家的味道,没有家的幸福,“我们离婚吧。”

    五个字,平静如常,像是在谈论明天的早餐吃什么。

    李娜以为自己听错了,耳边还是麻将碰撞的清脆生,“你说什么?”

    她趿拉着拖鞋,走到沙发上,将自己摔倒下去,“累死了,老李家的傻b媳妇,真他妈的手气顺,我一开始赢了三万多,后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