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乡侯夫人心里并不太相信,可是面上却只笑着头道:“原来如此,老身不知内情,倒是虚惊一场。公主,娘娘可有什么特别的吩咐么”

    庄嫣笑道:“母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吩咐,要的话在外祖母进宫之时都已经了。母妃在宫中最惦记的就是外祖母的身体,她让嫣儿告诉外祖母,一定要多多保重。”

    锦乡侯夫人此时真的笑开了,她乐呵呵的道:“娘娘先前在家之时就是最最孝顺的,老身一定好好保重身体,请公主回宫后告诉娘娘,让娘娘不要惦记。”

    庄嫣笑着应了,她思量再三,还是对锦乡侯老夫人道:“外祖母,哥哥昨日进宫请安,被父皇派了差使,紧忙不得出宫,所以不能来吃年酒,还请外祖母转告外祖父和三位舅舅,请他们不要生气。”

    庄烃做为外孙子和外孙女婿这双重身份,是一定要到锦乡侯府来吃年酒的,他若不来便是活打了锦乡侯府的脸,庄嫣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哥哥会被如何发落,可她不能不替庄烃描补描补。

    庄嫣在听恭嫔被送回锦棠宫后立刻去求见,可是却被一个很眼生的太监毫不客气的挡在门外,由此庄嫣便知道母妃彻底失势了。才解禁了十天便又被关起来,恭嫔已经创下后宫被禁足之最了。

    所以庄嫣知道自己能倚仗的只有亲哥哥庄烃,毕竟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收到任何有关敬肃郡公被削爵取消大婚的消息。只是婚事还正常进行,庄嫣便能肯定自己的哥哥还有希望,所以她才会替庄烃描补,好拉拢住锦乡侯府这并不是很强有力的助力。

    庄嫣不知道她做这一切其实一儿意义都没有,庄烃已经被他们的父皇彻底放弃,被太子和睿郡王庄煜恨到了骨子里,从些庄烃的人生中便只有不断的被打击,不断的失意,不断的绝望。

    至于没有取消婚事,则是隆兴帝对锦乡侯府的惩罚。胡碧芸一定会嫁进敬肃郡公府,安国公府的大姐岳珊也会嫁进去,甚至还会有更多的世家之女嫁进去,不论是谁家的姐嫁进敬肃公府,都意味着那一家将成为隆兴帝和太子清算的对象。这,便是庄烃还能活下去的意义所在。

    这一切,都是庄嫣完全不知道的,她还以为自己的哥哥还有希望。

    “怪道六殿下没来呢,原来是为皇上办差了。这是好事,年酒什么时候都能吃的,可为皇上办差却不敢马虎了。老身这便去与你外祖父和三个舅舅知道。”锦乡侯夫人高高兴兴的道。

    庄嫣含笑头,对锦乡侯老夫人道:“外祖母,方才母妃和嫣儿给二表姐准备的添妆礼并不丰厚,这里头的意思想必您是知道的,还请外祖母周旋一二,别让二表姐恼了我们。”

    锦乡侯老夫人赶紧摇头道:“不能不能,公主尽管放心,你二表姐绝不是心眼儿的人,她想想就会想明白了。原本起来莹姐儿的确是委屈了,娘娘这样做很对。”

    庄嫣轻轻头,从袖中拿出一绣着连绵万字,钉着一块鸽血红宝石的青绿贡缎暖额,送到锦乡侯夫人面前轻声道:“外祖母,是是嫣儿给您做的暖帽,针线不太好,总算是嫣儿的一心意,您别嫌弃。”

    锦乡侯夫人大惊,庄嫣可是从来没给她做过东西的,每回都是她送这个外孙女儿好东西,今儿怎么倒过来了,她都还没有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外孙女儿倒先送起礼来。

    “这这公主你是千金之躯,怎么可以做些粗活儿。还针线不好,外祖母看这针线好的不能再好了,公主,以后再不要做了,仔细做粗了手。”锦乡侯夫人激动的了起来。

    庄嫣笑道:“为外祖父外祖母做东西是再应该不过的,嫣儿给外祖父做了一暖帽,回头请外祖母转交给外祖父,这会儿时候不早,嫣儿得快些回宫了,这几日宫中琐事多,母后忙不过来,嫣儿也不能出宫太长时间,总要回去多帮帮忙才好。”

    锦乡侯夫人一听这话立刻红了眼圈儿,她赶紧拿帕子擦擦眼睛,大正月里可不作兴流眼泪的。“嫣儿,你这才来就要走了,连话儿都不能几句,教外祖母可怎么舍得啊”

    庄嫣笑着拉起锦乡侯夫人的手轻声道:“外祖母不要难过,来日方长呢,等哥哥大婚之后,嫣儿出宫就比现在自由多了,到时候一定常来给外祖母请安。”

    锦乡侯夫人连连头道:“好好”

    庄嫣没有让人惊动正在前头吃年酒的外祖父和三位舅舅,也没有去见那些前来添妆兼吃年酒顺带着相看相看顺宁公主的夫人们,只带了锦乡侯夫人给她的一匣子上好南珠和三千两没有标识的散碎面额银票,悄悄上了车轿回宫去了。

    等年酒散后,锦乡侯爷听妻子了庄嫣的种种表现,他不由紧紧皱起眉头,对妻子道:“夫人,我怎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