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迎柳不爱惹事,可不代表事找她,她怯懦的不敢还手,尤其是面对找茬还打了陆果的刁奴——陈嬷嬷。

    下人的厢房前,十几个丫鬟闻声从屋中~出来,看到陈嬷嬷命下人按着陆果扇耳光,战战兢兢的不敢吭声,季迎柳忙跑过去大力推开陈嬷嬷,将陆果解救出来。

    但还是来得迟了,陆果白润的脸上布满青红交加的巴掌印,看起来触目惊心,季迎柳怒火“蹭”的一声窜至头顶,她一把将陆果扯在身后护着,怒目看向陈嬷嬷:“陆果就算犯了事,也该交给管家处理,陈嬷嬷私刑下人,该当何罪!”

    陈嬷嬷方才被她推搡的险些跌倒,早已怒火中烧,闻言一愣,继而大怒:“你是什么人,竟敢来教训我?”

    “甭管我是谁,你私刑下人就是不对。”季迎柳柳眉一竖,冷言质问,气势竟比沈老夫人更威严几分。陈嬷嬷是沈慕乐的奶娘,在沈府都是别人怕她的份,哪有人敢这般厉声质问她,顿时怕了几分,随即怒不可支一个来历不明的丫鬟她怕什么,指着季迎柳的鼻子,骂道:“来人,将这贱婢给我拿下,掌掴三十。”

    话音方落,见下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却迟迟都不敢上前,怒火上头的陈嬷嬷心头有一瞬迟疑,只听季迎柳娇~声呵斥下人:“你们尽管上来试试。”

    此话一出,下人们更不敢上前。

    陈嬷嬷惊异不定,这奴婢究竟是什么人?

    一名丫鬟忙凑在陈嬷嬷耳边,悄声说了一句什么。

    陈嬷嬷愤怒的脸惊愕一瞬,继而神色微变,诧异的看季迎柳好几眼,连带着语气也没刚才怒意翻腾:“陆果偷小姐的首饰犯了事,你只要把她交出来,让老奴对小姐有个交代,今日的事就到此作罢。”

    季迎柳将陈嬷嬷的迟疑收入眼底,心头闪过一丝疑惑,可此刻她也顾不得细究,只强敛住怒火,冷声质问:“你口口声声说陆果偷了小姐的首饰,可有证据?”

    陈嬷嬷冷笑一声,可态度却比方才恭敬许多,她令人去搜陆果房间,不消片刻,下人从屋中拿出一个包袱,当着院中所有人的面“啪”的一声,摔在她跟前地上。

    如指甲盖般大小的贝母从包袱口滚出,咕噜噜撒了一地。

    “我的川贝.......”一直捂着脸哭泣的陆果,见状神色大变,忙弯腰要去捡,却被季迎柳拽住,身子动弹不得,她泪眼汪汪的盯着,再不敢乱动。

    陈嬷嬷却冷哼一声:“陆果一个月的月银才二两,而这些川贝少说有两三斤,价格早不止二两,这钱她不是偷小姐的首饰变卖来的,是从哪来的?”

    却是近段时日在均州养病的沈慕乐屋中的首饰离奇的少了几件,而陆果之前是侍奉沈慕乐的,陈嬷嬷查偷首饰的小偷时,就查到陆果头上,怀疑是陆果偷了首饰拿去变卖,换了川贝。

    季迎柳还以为陆果犯了什么要紧的事,竟然是因为这个,紧绷的神色一松,了然道:“这川贝是我白日出门时买给陆果的。”

    陈嬷嬷一愣,还没答话,一道娉婷的身影从后院垂花门前施施然走过来,脸露轻蔑道:“你买的?你一个府里最低贱的丫鬟一个月的月银能有多少?”

    陈嬷嬷见得来人,忙屈膝行礼:“小姐。”

    来人却是沈砀一母所出的妹子——前几日听闻沈老爷忽发恶疾连夜从均州赶回沈府的沈慕乐。

    她今日穿一袭银霓红细云锦广绫合欢裙,眼梢上挑,杏面桃腮,容貌好是好,却隐有一丝高高在上的戾气,一看便是不好相处的人。

    季迎柳之前从未见过沈慕乐,对她的了解,也不过是出于那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