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隔一个月后,全国人大常委会主要领导也收到了和上述反映内容较为一致的举报高德喜的信件。全国人大对这封信甚为重视,很快,这封信也被转往中央纪委。

    1990年5月,国家烟草专卖局收到了一封来自赫巷市卷烟厂群众来信。信中举报高德喜利用权力和职务之便,伙同他人先后拿到赫巷市卷烟厂各类高档卷烟批条26张一万余件,经转手倒卖后,高德喜分得37万余元……随后,国家烟草专卖局将这封信转交到中央纪委信访室。

    在此后,中央纪委、最高人民检察院等有关领导机关的主要领导也都先后收到了来自山鲁省对高德喜经济问题的举报信件。由此,高德喜问题渐渐浮出水面,在中央纪委的办公室。关于高德喜的举报信堆积如山。

    出于对山鲁省省委的信任,中央纪委接到高德喜的如雪片般的举报信后,并没有直接对高德喜采取相关措施,出于对蒋学忠本人的信任和负责,以适当的方式将高德喜的情况向蒋学忠进行了通报。

    蒋学忠得知有人举报高德喜的问题后,不是对高德喜引起警惕或积极配合组织查明高德喜的问题,反而先后两次致信中央有关部门,为高德喜竭力进行辩解和庇护!

    蒋学忠在信中对针对高德喜的两件事情一一辩解,一,告高德喜用70万元买了一辆凌志400的汽车。二件。告高德喜用50万元给其妻子在新加坡买了一个移民,并声称其妻子已经到了新加坡。关于这二件事情,纯属造谣。一、关于车的问题,高德喜同志去京城看病,为了方便借了一辆凌志400在京城跑了几天。告状人说高德喜买的车,根本没有这回事。二、高德喜同志的妻子现在仍在山鲁市,根本没有移民新加坡。

    由于有身为一省高官的蒋学忠信誓旦旦地担保,给有关部门的查证工作带来了重重困难和阻力。高德喜也因为有了支持和庇护。疯狂起来,公开叫嚷:“现在有人告我,真是瞎了眼。要让我查到是谁告的我。我非得让他倾家荡产!”

    “蒋学忠对高德喜太维护了,蒋学忠不倒,高德喜就倒不了。”孟大山摇了摇头,“只凭赫巷卷烟厂的事情,恐怕还是扳不倒高德喜。”

    马九英点头:“你说得对,但你显然还是不够了解愈彦,以愈彦的性格,他会只抓高德喜的一根手指,他要双管齐下。”

    之前不久,中纪委信访室再次收到了署名为“郑一言”寓意正义言用铅字拼凑而成的举报信,信中以“山鲁省最大的奸臣高德喜”为题对高德喜的问题进行了举报。信中将高德喜比作山鲁省的和,揭发他道德品质败坏,对上一套,对下一套,大耍两面派手法,他靠说空话、说大话起家,到处宣扬和中央领导关系密切,拉大旗作虎皮。并强烈呼吁,为了端正党风,消除*,山鲁省人民盼望中央派人对问题进行认真查处。

    为了核实信中反映高德喜爱人马某是否取得新加坡国籍一事问题的真实性,中央纪委向山鲁省省委有关领导进行侧面了解,该领导根据掌握的情况,明确地说:“确有此事。”

    “高德喜要被立案了?”孟大山喜形于色。

    “还没有到立案的程度……”马九英摇了摇头,又笑了一笑,“不过,纸已经包不住火了,高德喜的问题,现在已经摆到了中央纪委领导的案头,现在只需要再推动一把,高德喜就有可能应声落马了。现在愈秘书要做的事情,就是临门一脚。赫巷卷烟厂的事情,就是压垮高德喜的最后一根稻草,再加上有今天高德喜在省委大院门口的猖狂的形象再传到中央纪委,身为一名国家公务人员却当众行凶,他再不倒,天理难容。”

    如果让愈彦听到马九英的话,或许会笑出来,天理难容从马九英的嘴中说出,怎么听怎么都有讽刺的意味,因为马九英行事,似乎也和天理不符。不过好在一点,马九英是以恶治恶,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

    “高德喜落马和薛小刚又有什么关系?”孟大山现在也进入了状态,俨然成了半个政治通,“难道说高德喜和薛小刚也有勾结?”

    “高德喜和薛小刚有没有勾结还不好说,但高德喜和薛天阔却有经济上的往来。高德喜手里有两张信用卡,其中一张就是薛天阔给他办理的。”马九英微微一眯眼睛,他的表情在深夜昏暗的灯光下,有几分阴沉,“既然要查高德喜,不让薛天阔一起落马,也对不起愈秘书精心设计的一出大戏。”

    “动了薛天阔,就动了薛小刚。而动了薛小刚的利益,三大帮派如果知道背后有领导和马局推动,会不会对领导和马局不利?”孟大山来到齐南市不久就查明了一个事实,三大帮派表面上和薛小刚没有直接的利益来往,实际上暗中和薛天阔交往过密,甚至可以说,三大帮和薛天阔有错综复杂的利益交集,说是利益共同点也不为过。

    “会,肯定会。”马九英十分肯定地说道,“牵一发而动全身,从三大帮到薛天阔,再从薛天阔到薛小刚,从薛小刚到市长庄晔,再从庄晔到省里,只要一开战,就会触动许多人的利益,我和愈秘书就会成为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不过,为了山鲁省的明天更美好,一马当先冲锋在前,我不奉献谁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