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波带着几位助手,从辽宁出发,坐火车直奔安泰。原本这么远的路途,也有建议胡矿长坐飞机的,胡波拒绝了。

    飞机太贵!

    他们一共四个人,飞來飞去,得花多少钱?

    开旗煤矿连续亏损了多年,财政状况早就千疮百孔了。不过也不至于买不起几张飞机票。但胡波是个有想法的年轻干部,不愿意在这种情形下乱花钱,沒的被人扣年纪轻轻,贪图享受的大帽子。

    胡波他们是凌晨七点左右到达安泰火车站,愈彦必须提前赶到安泰接车。

    两天后,胡波站在北栾区的一座山峰之上,四下打量,不住嘬牙花子。

    “愈书记,条件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艰苦!”

    胡波的外貌,很是普通,沒有多大特色,身高大约一米七多点,不胖不瘦,总之将他这种人放在大街上,不出一秒钟,就会泯灭在人群之中,宛如一滴水融入了大海,再也难以找到。胡波以前在首都做机关干部,这种泯然众人的外貌气质,倒是绝大多数机关干部的共性。在机关,尤其是大机关,出风头,标新立异,均是大忌。久而久之,连外表都变得这么普通了。

    但胡波也不是一点特色都沒有,胡波的特色,在于他的眼睛,非常的清澈,精光湛然。仿佛无论什么事务,一眼就能看穿本质。

    这种眼神,倒是和胡波现在的身份吻合。二十几岁不到三十岁,就能出任正县团级的开旗煤矿矿长,在机关干部里脱颖而出,绝对是有原因的,不能完全归结于他的家族和运气。

    这一回,火车晚点,愈彦一直等到上午十一点才接到胡波一行四人,就在安泰用了中餐,下午赶回桃城。胡波的意思,是暂时不要惊动桃城县的领导,先去北栾区实地考察一下情况,等心里大致有了个底,商量之后再决定是否和桃城县的领导们见面会谈。如果北栾区不合适共同开发,胡波就打算直接回去了,沒必要搞得风风雨雨的。

    这个动作,本來就沒有先例,是他和愈彦私下鼓捣的。

    愈彦对这个意见,完全赞同。

    胡波在北栾区歇息一晚,次日一早,就带着随行人员,在愈彦的陪同下,钻进了北栾区的山沟沟。眼下他们所在的山峰,正是已经探明的,北栾区煤矿资源储量最丰富的一条矿脉。

    对于地勘队勘察的结果,胡波不怀疑,愈彦不可能在这样的事情上撤谎。他现场勘察,主要是估量一下在此处投资搞一个新煤矿所需的资金以及开矿的难易度。

    一登上山,四下观望,胡波便连连摇头。

    愈彦微笑问道:“胡矿长,所谓条件艰苦,是指的哪个方面?”

    胡波说道:“道路交通状况。”

    他们进山,小车只能停在好几公里之外的村庄,然后就是步行登高四望,全是蜿蜒的田间小径,一条土马路都看不到,单单这个修路的开支,就不是笔卜数目。

    开旗煤矿是想要解决职工子弟的就业问題,但矿上的财务状况更加糟糕透顶,只怕很难拿出这么大一笔钱來异地投资。假如北栾的交通状况略好一点,勉强有路可通,资金的压力,就不会这么大。

    愈彦就笑了:“胡矿长,不瞒你说,我之所以想要请外边的国营大矿到北栾來开采,主要是基手两点考虑。第一,煤炭资源是全民所有,我不希望这个资源开采的巨大利润,全部落入私人的腰包。第二,就是想要借助国营大矿雄厚的实力,为我们北栾把一部分道路修通。如果我们的道路已经通了,呵呵,恐怕就不会寻求合作了。我自己开采。”

    胡波和愈彦打过一回交道,知道他也是十分务实的性格,对愈彦说得如此直白,倒也并不奇怪,笑了笑”答道:“愈书记好像对煤炭市场很有信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