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友是接替任声出任桃城县委副书记的.年纪不是很大.四十岁出头的样子.來桃城之前.是市委办公室的副主任.

    夏利和愈彦斗倒以任声陈东为首的本土势力.张思文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可以想见.他将李学友放到桃城县來担任县委副书记.自然算得是心腹亲信.夏利虽然走了.李学友维护愈彦.也说得过去.

    **望了李学友一眼.似乎对他这个时候跳出來早就在意料之中.淡然说道:“学友同志.看问題不能单看表象.要透过表象看本质.当然.我也不是说愈彦同志就犯了路线错误.他毕竟比较年轻嘛.少不更事.二十來岁就担任区委书记.缺乏必要的经验.那我们县领导.就有责任和义务指点他.帮助他.防止他继续犯错误.北栾区一边吃着县里的财政饭.一边向上面伸手要钱.要扶贫资金.还搞了银行贷款.结果呢.他却把这个钱都发给了干部.这样子肯定不合适.”

    马河皱眉说道:“张书记.话不能这么说.北栾区确实是享受了财政转移支付的待遇.也确实从上面要到了扶贫资金.但他们也沒有乱花这笔钱.饲料厂和机械厂不都建起來了吗.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这两个工厂的效益非常好.这个可以去调查.愈书记前不久跟我谈过.从明年开始.北栾区就能实现自给自足.不再需要县财政转移支付了他还计划.要扩大饲料厂和机械厂的规模.争取更大的盈利.他们以前做过一个北栾区经济发展的五年规划.计划在五年之内.北栾区做到村村通公路.通过大力发展种植业和养殖业.让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群众脱贫.坚决摘掉国家级贫困乡和省级贫困乡的帽子.这个决心可不容易下.不瞒大家说.一开始.我对他们这个五年规划也是持怀疑的态度.北栾的底子太差.基础太薄弱.这是大家都清楚的.五年之内要做到村村通公路.让百分之八十的群众脱贫.难度很大.但是现在看起來.却很有希望.北栾区今年一年的发展.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期.所以.我觉得北栾区的发展思路.是正确的.至于说到对先进单位和个人的奖励.我也了解过了.完全走出自饲料厂和机械厂的盈利.并沒有加重群众的负担.而且只是很少的一部分盈利拿出來做奖金.张书记.同志们.还有一个事实.我也想告诉大家.北栾区的总结表彰.沒有愈彦同志自己的名字.他一分钱奖金都沒拿.因此.就算北栾区的做法比较激进.大方向我们还是要肯定的.做出了成绩.就应该奖励.这样一來.今后干部们才更有干劲.在这样的事情上批评他.我觉得很不公平.”

    牟真和孙殿航都有点诧异地望了马河一眼.

    传闻中.马县长对愈彦是很不感冒的.愈彦不止一次地顶撞过马河.在某次书记办公会议上.马河还提议让愈彦和任声当面对质.挑起事端的意图十分明显.牟真与孙殿航都是亲眼目睹的.

    但现在.马河却來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完全站在了愈彦的立场上.竭力为愈彦辩护.态度之激进.远在李学友之上.因何如此.着实让人颇费思量.

    牟真双再微微蹙了起來.

    马河的态度转变太快.幅度太大.牟真完全沒有想到.需要仔细考虑一下.为什么会这样.难道.马河得到了某种暗示.

    夏利忽然调离.升任省城组织部长.大家原以为这顶县委书记的乌纱帽.顺理成章的会落在马河的头上.不料事到临头.却是**大老远的从省里跑过來.摘走了这个大桃子.

    马河的郁闷可想而知.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别人指望不上了.为了自身的前途.那就必须改换门庭.那么在安泰市.还有谁的大腿最粗呢.当然是市委书记张思文了.

    牟真不愧是官场老手.转念之间.就能猜到个大概.

    **严肃地说道:“马县长.四项基本原则里面.有一条就是坚持走社会主义道路.这一点.我想大家都不应该忘记吧.愈彦同志去了北栾之后.一门心思搞工厂.搞外资.身为党委书记.将党建工作放在了后面.他这是唯生产力论.再有.他擅自和辽宁的煤矿搞承包.这是谁给他的权力.我们桃城的矿山.凭什么让外边的人來承包.我们自己又不是沒有这个能力.他搞这个事情.县里、市、省里.有哪个领导哪个部门同意了.什么手续都沒有.什么批示都沒有.他就擅自搞了起來.难道这不是无组织无纪律.他自己不要奖金.发扬风格.这个不错.值得肯定.我们对待一个同志.从來都是一分为二來看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他做错了.我们就应该进行批评.对他的错误行为予以纠正.这次全县表彰.我看北栾区暂时不参加了.这也是给他们提个醒.必须时刻和上级保持一致.不要标新立异.自行其事.不然.我们还怎么做到政令畅通.令行禁止.”

    **不傀是搞宣传出身.讲起话來条理分明.逻辑严谨.自始至终紧扣主題.将大帽子一顶接一顶地戴到愈彦的头上.

    马河皱起了眉头.

    有关开旗煤矿去北栾区承包矿山的事情.马河一直觉得心中不托底.对愈彦也从未公开表态支持.只是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任态度.其实这种情况.在很多地方都存在.最终也沒什么大问題.沒想到省里却将这个极品的**派了下來.一上任就搞起了“姓社还是姓资”的争论.

    马河身为县长.对政治大势还是比较敏感的.如今全国各地.从中央到地方.确实都存在姓社还是姓资的争论.只是桃城地处偏僻.经济发展缓慢.基本上和这个争论挨不上边.所以平日里大伙也不是很在意.大都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理.

    一个不小心.这种争论竟然就发生在眼前了.

    面对着**毫不犹豫地扣下來的顶顶大帽子.马河需要仔细衡量一下利弊得失.才能确定应对之策.不能随便开口.在这种原则性的问題上若是被人抓住了把柄.那可是不小的麻烦.

    会议室里再一次陷入了沉寂.

    与开旗煤矿的合作.却是谁也不敢轻易开口辩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