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刘斌很受用,他接茶在手,点头说道:“我就是年纪比你大几岁,在安泰的年头比你长,比你走的山路夜路多一些而已,要说帮你,大事帮不上,小事还是可以帮那么一点点忙。”

    “请秘书长指示。”愈彦半开玩笑半是正经,刘斌一路跟来,明显有话要说。

    “有些事儿,要抓紧,不能过夜,否则容易夜长梦多。但抓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不能慌,一慌,就着了对手的道儿了。”刘斌胸有成竹地微微一笑,颇有意味深长之意。

    愈彦心领神会地笑了,尴尬的笑了笑:“秘书长说的是,愈彦记下了。”

    见愈彦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刘斌又说道:“你在安泰几条线同时出手,到底哪一条才是主线,我都被你弄迷糊了,小愈,你告诉我,你到底要下一盘什么样的棋?”

    愈彦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是白茶,在滚烫的开水的作用下,白茶在水中舒展开来,慢慢地由一根根银毫变成了跳舞的翩翩仙子。

    “我喜欢白茶,味道清淡却回味悠长。”愈彦轻轻嗅了一下茶香,“不瞒秘书长,安泰的局势其实自始至终都掌握在书记手中,我几条线同时出手,都不是主线,真正的主线,是书记运筹帷幄的大计。安泰不是我在下棋,是书记,我充其量算是书记冲锋陷阵的卒子。”

    刘斌笑着摇了摇头:“现在没有外人,小愈,你就不必过于自谦了。在人前,你时时把书记放到第一位,我可以理解。但在人后,尤其是我们私下说话的时候,不妨说一些真话。”

    事实上,愈彦说的确实是实话,他不是妄自菲薄,也不是本着老大优先制的原则故意抬高张思文,而是在他对张思文了解深入之后,更认清了张思文深不可测的为人和山高云深的政治手腕得出的最接近事实真相的结论。

    只可惜,身为张思文的嫡系之一,刘斌也没有完全看透张思文对安泰的布局是多么隐晦并且可怕的用心,不过也不止刘斌一人被蒙在鼓里,整个安泰能真正看清张思文手腕有多么高明者,恐怕现阶段只有愈彦一人而已。

    而愈彦也是因为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缘故。

    “我说的真是真话,不是假话,也不是马屁话。”愈彦并没有过多为自己辩解,不用多久,刘斌就会深刻体会到张思文的深不可测了。

    愈彦见时机成熟,是该透露一点消息给刘斌了,也好显示他对刘斌真心帮忙的回应,“秘书长,我有一个想法想和你交流一下。”

    刘斌一脸欣喜,知道愈彦要和他说些重要的东西了,忙说:“说来听听。”

    “书记有书记的大政策,我们也应该有我们的小手段。”愈彦悄然一笑,有些话就敞开说了,“我有一个不成熟的计划,不知道秘书长有没有兴趣指导一下?”

    说是指导是客气,其实是邀请加入,刘斌大喜过望。

    “说什么指导,小愈,你这么说还是没有当我是自己人。”刘斌嘿嘿一笑,“你就明说让我做什么好了,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认准的事情,绝对不含糊。”

    “秘书长爽快。”愈彦知道刘斌是性情中人,也就不客气了,“我想让你替我向下面传一句话。”

    “什么话?”

    “想办法让下面无意中知道通往山岳区的公路不修了,准备另换一地。”愈彦脸上带着笑,眼中闪过光。

    刘斌顿时一惊:“为什么?真的不修了?”

    愈彦意味深长地笑了:“放长线才能钓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