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清看着母亲,认真道:“你们从来没有拖累过我,我是个男人,承担其家挺也是我的责任,是应该的。而且,这几年已经放宽对黑市的管控了,去黑市做生意的人也很多,不像以前,抓到就要吃牢饭。”

    顾染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国家经济发展有需要,不会一直禁止做生意。我下乡之前,就听到风声说,最多一两年,就要允许做生意了。”

    沈家一家三口突然齐齐看着顾染,异口同声问道:“什么?”

    面对沈家人的震惊,顾染强装淡定接着道:“我爸还活着时,他们厂了老领导曾经悄悄和我爸说过,上面的经济政策要变了,是那位老领导在京市从政的儿子透露的消息。我爸悄悄和我妈说的时候,被我听到的。”

    沈母依旧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沈文清和沈父则是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着大家明显听进去,顾染悄悄松了口气。从顾父那里听到这件事是假的,可国家经济政策要改变是真的。现在已经是1976年10月底了,到1978年的12月,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中国经济将迎来巨大的改变,黑市将慢慢退出历史舞台,人们不用再偷偷模模做生意。

    只是顾染不知道,她悄悄松了口气的样子,落入了沈文清的眼底。

    沈母慢慢消化掉这个消息,感觉压在心里的大石头终于变小了许多,不在压的人喘不过气。这几年,沈母之所以内疚难受,更多是因为担心儿子,觉得儿子所承担风险都是应为她。现在,这风险变小了,她的内疚也随之减少,总有一天,会彻底消失。

    早上已经耽误了好大一会,下午还要上工,几人暂且收住情绪,吃了午饭就去休息。

    顾染刚准备去休息,就看到许盼儿步子匆匆跑来,为了不打扰其他人休息,顾染将她带去了自己房间。

    才进屋子,许盼儿就忍不住说道:“染染,我看今天那个杨厂长不是诚心来感谢你们的,你们收了他的钱,会不会被他记恨?”

    顾染看向一脸担忧的徐盼儿,笑着安慰道:“不怕,我今天都把工作卖了,又不在他手底下工作,他也拿我没办法。总不能,不让我买衣服或者布吧。”

    “他又不是供销社的,哪有这权利。”徐盼儿听到顾染还有心情说笑,心里轻松不少,一想顾染的话,也有道理,于是放松心情,回了一句。

    虽然顾染昨天已经大概说过一遍了,可徐盼儿还是顾染前天救人的经过,有缠着顾染仔细说了一遍。

    听完后,徐盼儿有些疑惑,便直接问了出来:“奇怪了,照你的说法,你们和杨厂长完全不认识,照理来说,你们救了他孩子。正常人不是都应该心怀感激吗?他今天来,前面倒是装得人模人样,后面那样子,连敲带打,完全不像是对待救孩子的恩人的样子。”

    顾染也有些疑惑,不过现代比这奇葩的人多了去了,她虽然觉得无语,却也没有多想。

    两人也不再纠结。

    徐盼儿不知想起了什么,表情一言难尽的对顾染说:“昨天我在这吃完晚饭回去后,就看到苏知青一脸怒气地冲来知青院,跑到我们住的那间屋子里,抓起袁知青就打,我都吓蒙了,李月那那货更胆小,直接吓得叫了起来。我反应过来去拉时,拉都拉不住,那苏知青不愧是做惯农活的,力气真大。后来还是几个男知青进来才拉开,袁知青都快被打成猪头了。”

    顾染一脸疑惑,忙问道:“苏知青为什么要打袁知青?”

    “苏知青被拉开后,就指着袁知青说,让袁知青有什么事朝她来,别伤害她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还说当年那件事真不是她做的,如果不想自己的秘密人尽皆知,就离她远点之类的,听得人云里雾里的。”

    “然后,苏知青说完后,袁知青只是一副吓惨了的样子躲在高知青后面,说她不知道苏知青在说什么,她说苏知青女儿是苏知青丈夫带去城里的,他们只是结伴一路进城而已,李英姐可以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