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芳抬头,深深看了顾染一眼,眼神逐渐放空,像是陷入了回忆中:“我和杨树是高中同班同学,虽然在一个班,可我们一开始,并没有什么人交集。直到有一天下午,我放学路上被几个混混拦住,是杨树救了我。”

    可能是想到了一些美好的记忆,王芳的看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因为这件事,我们逐渐熟了起来,后来他追求我,我同意了。当时他爸爸只是乡镇上纺织厂的主任,我父母坚决反对我们的婚事。可他对我很好,我舍不得和他分手,为了他第一次反抗我父母。”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出现了后悔的神情:“后来...我怀孕了,我父母的得知这件事后,大发雷霆,后来由我母亲出面劝我打掉孩子,可我那时候被爱情迷了眼,听不进去我母亲说的任何一句话。正在这个当口,杨树偷偷来找我,给我出了个主意。”

    她脸上的笑意这时已经变成了讽刺,“他先是说如何如何爱我,一定要和我在一起,看到我已经被他感动,又接着和我出主意,说只要我假装自杀,我父母一定还同意我们的事。”

    她明明笑着,脸上的眼泪却不由自主地留了下来。

    后面的事,她不说,顾染也猜到了,也不用猜,这已经是明摆着的事实了。

    可事实却远比顾染想象的残忍。

    王芳擦干净脸上的眼泪,接着说道:“后来,我照做了,我父母是答应了我们的事,可那个孩子也流了。”

    说到这,她实在说不下去了,止住了话题。

    顾染虽然觉得她有些恋爱脑,可此时此刻,她只是一个被骗了的可怜人。

    叫不醒的恋爱固然让人觉得怒其不争,可最可恨,不是欺骗她的人吗?

    她只是爱错了人。一定程度上来说,也是个可怜人。

    可同时,顾染也无法理解她。她想,她永远无法失去自我地去爱一个人,所以顾染依旧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可能是找到人倾诉的原因,王芳的情绪比刚才好了许多。她没有继续回忆她不堪的婚姻,两人聊了些其它话题。

    快到午饭时间时,王芳起身告辞,谢绝了顾染留饭的好意,她骑上来时的自行车离开了。

    *

    中午沈文清回来吃午饭时,顾染小声地和沈文清说了这件事。

    顾染觉得有些奇怪,就是一种直觉,总觉得王芳不像她表现出来的这样纯良无害。不过她对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坏心,这一点,她能感觉出来。

    沈文清听后,赞同地点了点头。“昨晚我和彪子去镇上,打听到:袁知青和杨厂长的事,是杨厂长前妻举报的。而且,杨厂长的那个秘书现在成了纺织厂的新厂长,就是杨厂长岳父支持的。”

    听到这句话,顾染就知道沈文清的没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或许从黄秘书让吴梅一家来陷害自己开始,就是王芳布的局了,她用厂长的位置诱惑黄秘书背叛杨厂长,又让黄秘书帮自己搜集杨厂长乱搞男女关系的证据,斗倒杨厂长后,才连袁燕这个插足她婚姻的第三者一起收拾。

    沈文清看顾染想的入迷,抬手摸着她的头说道:“左右这些事情和我们没有太大的关系,你就不要为这种事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