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电器,发出有条不紊工作的轻微声响。

    靳闻则从沙发上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脖颈。

    托这款上百万沙发的福,他躺了一夜,也没有腰酸背痛的感觉。

    烧退了,昨夜混乱的大脑,终于恢复了应有的清明。

    他慢慢把身上的退烧贴都撕掉,又去倒了一杯温水。

    随着走动,窗帘自动拉开,角落有几盏小灯亮起。

    暴君还没醒,就趴在它的食盆边,身子有规律地起伏着。

    路过镜子时,靳闻则向里面看了一眼。

    他的肌肤还是苍白的,薄薄的唇干涸,没什么血色,但是凤眸中,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胸闷和头痛的高烧后遗症也在,不过没昨天那么严重了。

    就着温水,他面无表情地服了几片药,终于开始思索最近发生的事。

    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秦月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贺闯,她在靳家的所作所为,无关权势利益,仅仅是因为想帮他。

    靳闻则合上眼,深深呼吸了两下,心口有无力在撕扯。

    这段时间,他因为误会她,都做了什么啊。

    一股陌生的情绪,从他的心间蔓延开来,像是一粒种子,很快就长成了参天大树。

    他后知后觉分辨出,那竟是“后悔”。

    从小到大,能让他感到后悔的事,几乎没有。

    而今,他对秦月不仅后悔,还格外愧疚。

    落到这个她要和他离婚的局面,都是他自找的,他近乎是自虐地想。

    只是……为什么确定了她不再“别有用心”,压在他胸口许久的石块被移开,他终于感觉到了轻快,晦暗的幽瞳里,也浮现了色彩。

    那色彩,好似给他枯败的身躯,重新注入了活力。

    他深思片刻,拿出手机,拨动了贺兆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