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小王爷才那么点人,你也放心让他抱三公子!”等着徒嘉钰心满意足回前头去了,吴嬷嬷再也忍不住了,言语间都有些埋怨。

    顾晓叹道:“嬷嬷,钰儿的前程已经定下来了,可这孩子呢,因着之前的事情,现在还连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呢!按照本朝的规矩,亲王嫡长子降一等袭爵,嫡次子就要降两等甚至是三等。圣上隆恩,钰儿已经是嗣王,成年就能册封亲王,可这孩子,应该还是按照以前的规矩,多半就是个镇国将军,以后仰仗兄长的时候长着呢!如今不叫钰儿与弟弟亲近,以后可就晚了!”

    吴嬷嬷听到这里,不免有些惭愧:“是奴婢见识短浅,没想到这事上头!”

    顾晓点了点头,又说道:“等家里出了孝,还是得上个折子,给孩子求个正经的名字才行,咱们自个取的,终究不如御赐的硬气!不过也该给孩子取个小名了,正好叫钰儿去琢磨琢磨!”

    正说着话,春香气呼呼地进来了。

    “娘娘,西院那位越来越过分了,刚刚又叫人去账房提了二百两银子,说是要给二公子配药用!”春香气鼓鼓地说道,“之前也就是两三个月提一次钱,如今一个月开两回口,还当时以前呐!”

    “账房给了没有?”春红问道。

    “要是没给我还这么生气吗?账房那个田登不就是李家的亲戚吗?她一开口,田登立马就把钱支过去了!”春香撇了撇嘴,“娘娘,账房这些混账,可得好好整顿一下了,到现在还没明白,这王府到底是谁做主呢!”

    春燕同仇敌忾道:“娘娘之前就是太好说话,纵得她没了体统!”春燕也就是口嗨一下,明眼人都知道,当初不是原身太宽纵,而是李侧妃有徒宏远撑腰,原身只能是睁只眼闭只眼,当做不知道。只是李侧妃也实在是不识相,明明都没靠山了,还不肯安分守己,非要蹦跶出来惹人厌烦。

    顾晓沉吟一番,说道:“账房的事先放一放,叫人去西院问侧太妃要药方,问她是哪个大夫开的方子,在哪里买的药?小孩子家家的,能胡乱吃药吗?别没得弄得身子更坏了!二公子虽说是她生的,却是正经的皇孙,她一个侧室胡乱折腾,养坏了她可担待不起!”

    听到顾晓这般说,在场的几个人都是眼睛一亮,春香说道:“娘娘,我跟春红姐姐一块过去传话!”

    李氏那边这会儿也没有拿到钱的喜悦,她或许浅薄,却不蠢,她也知道,自己如今没了靠山,姑母在宫里根本就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姑母位份太低,儿媳妇不主动说要过去,连受儿媳礼的资格都没有。她这个侧太妃也没资格进宫,说不定死在王府,姑母都不知道。

    李氏现在一方面是想要趁着田登还在的时候多捞点钱,她毕竟不像是原身,十里红妆嫁进来的。李家那点家资在乡下算是财主,但是跟皇家的富贵比起来,那是天上地下。李氏进门的时候就几身衣服,随身戴着的首饰都是徒宏远叫人送过去的,拿来什么嫁妆。她日子过得好,是因为徒宏远肯贴补,像是那个田登,就是为了方便李氏问账房要钱给塞进去的。

    另一方面,李氏也是在试探顾晓的底线,若是顾晓还是只图省事,那么她以后日子也能好过一些,要是顾晓想要秋后算账,她也只能是缩起脖子过日子了。

    李氏压根没想到,顾晓如今叫人来“查账”了!

    听着春香小嘴“叭叭”地在那里追问给徒嘉泽看病的大夫,药方,买的药材甚至是用过的药渣之类的事情,李氏只觉得头疼欲裂。她就是借着给徒嘉泽看病搂钱,哪有什么大夫,药方,因此,只是勉强说道:“二公子体虚,一直吃着人参养荣丸,都是在外头找人配的,哪来什么药渣!”

    春红跟着开口,一副我们都是为你好的模样,说道:“外头配的人参养荣丸?我们娘娘之前也配了一些呢,不如侧太妃拿来给奴婢看看,是不是一个味。侧太妃你是不知道,这京里,多有那等以次充好的奸商,拿着朽烂的参须冒充好参,这样的丸药吃了不光没用,还伤身呢!”

    春香跟着说道:“还有啊,奴婢虽说不懂什么药理,却也听说虚不受补的道理,二公子那病,还是得专门请个大夫开方用药,免得吃了什么不对症的,反倒是不好!二公子可是皇孙,真要是吃药吃出了什么毛病,侧太妃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嘛!”

    两个大丫头在这边一唱一和,李氏听得面色青白,她想要翻脸,却也知道,自己如今根本没有翻脸的本钱,想要撒泼,还是那句话,没有徒宏远,谁在乎呢!

    李氏这里还真有人参养荣丸,这会儿咬着牙叫人将剩下的半瓶拿过来,有气无力地说道:“就是这个人参养荣丸,你们拿走吧!”

    春香还想要乘胜追击,春红笑吟吟说道:“二公子吃了这么久的人参养荣丸,却一直还是不好,可见药不对症,我们娘娘说了,明儿个就请了太医进府,给二公子看看,以后这药就按照太医的方子来,不必劳烦侧太妃到处请医问药的!”

    捞钱的路子这下是彻底斩断了,李氏心烦意乱,勉强挤出了一个笑脸,说道:“娘娘慈悲,是我见识短浅,劳烦两位替我谢谢娘娘!”说着,又有些心痛地叫贴身丫头给了春红春香一人一个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