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什么豆!”黄国建打断了黄翅摇的质问,“你不听话,我就教到你听话为止。”

    黄翅摇快要崩溃了。“阿爸!你怎么可以这样子!”

    黄国建却不管,只一把拎着黄翅摇的后颈,连扯带拉地将她带到厨房。

    “锅还没洗,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到锅里把锅舔干净。”

    那叔叔也忍不住开口:“老黄,别这样嘛,等一下弄哭了就得吵吵闹闹的了。”

    黄翅摇双脚悬空,像小鸡仔一样被拎着,她不敢睁眼,因为她不想在厨房里看到一丁点荷兰豆的痕迹。

    黄国建一个松手放开了黄翅摇,她双脚落地时,还是瞥见了脚边垃圾桶里的东西。

    凌乱的棕灰色毛发上,还有一小团血块一样物体。

    “啊!!!”

    黄翅摇浑身发抖,死命地忍住眼泪,咬紧牙,从这个地狱逃了出去。

    大人好可怕。

    阿爸好可怕。

    比村口伯伯说的鬼还要可怕。

    黄翅摇那一天逃出了家门后,连午饭时间过了都没有看到她的踪影。

    黄国建只当她是出去外面玩疯了不肯回家,让林茑萝不用去找,她饿了自然就会回家了。

    直到傍晚,林茑萝在屋子后山上的一棵番石榴树上找到了双眼红肿而无神的黄翅摇,把她抱了下来时,却发现她浑身发烫,连忙就将她带回家擦身喂药。

    林茑萝整晚都守在黄翅摇身边,待她烧退了,人也清醒了些之后,便将她抱在怀里,摸着她的头安慰道:“摇摇乖,不要伤心。爸爸也是为了你好。田鼠有很多细菌,爸爸是担心你会生病才不让你养的,你要听爸爸的话。妈妈明天带你去市集捧一只小狗回来养好不好?”

    那为什么那个叔叔又可以吃田鼠呢?

    病得依旧有些迷糊的黄翅摇并没有问出口。

    当时只是小小年纪的她,就已经知道,即使问出口了,她也不会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她的荷兰豆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是她毕生都难以释怀的童年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