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低头过去,附耳低语,听着听着,顾子轩眼睛一亮,猛地看向苏瑾。

    “母亲!”

    “嘘!”

    苏瑾笑眯眯:“去吧,母亲等你大胜而归。”

    顾子轩要当兵?她也不会拦着。

    当兵不危险吗?自然危险。

    苏瑾知道战争的残酷,尤其还是冷兵器时代的战争。

    当一场战争只能肉搏的时候,你所面临的现实就是前所未有的残酷,所有的一切都得靠人往上填,那时候的人命就不是人命,而是这场战争机器里一个微不足道的零件罢了。

    但,还是那句话,顾子轩要去,她便不拦着。

    人生的路有很多条,谁规定舒舒服服这条路就必须是你要走的?

    没人能给别人的人生做规划,而且顾子轩已经十六岁了,在现代来看还小,但这是古代,十六岁的顾子轩都做官了,他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可以决定自己走哪条路了。

    当兵,打仗,危险与机遇共存,如果可以,她期望这个儿子荣耀而归。

    面前的少年也跟着笑了,顾子轩本就俊,这一笑,让苏瑾恍若又回到刚来到这里的时候,第一次见到顾子轩的样子。

    那时候的顾子轩是来离家出走的,面上还带着少年的懵懂青涩,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少年成长起来,变成了现在这样英武开朗的少年郎君。

    “嗯,等我做了大官,就给母亲请封诰命,到时候,让母亲做整个京城最荣耀的母亲!”

    顾子轩笑的爽朗,而后他终于起身,拿起门后银枪,挺直脊背,利落干练的往外走去。

    屋门打开,秋风夹杂着寒气扑面而来,少年郎从容而去,飞身上马,利落飒沓,那猩红的披风就像是鲜血浸透,张扬出刺目的鲜红。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苏瑾没出门,更没有送,她这个人心软,见不得离别,尤其还是生死未卜的离别。

    但她相信,以顾子轩的能力,死应该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