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一时落针可闻。

    实际上王萍也觉得这事离奇程度跟撞鬼也没什么两样,明明他们来全德市的事情只有何鱼知道,可刚找到旅馆落脚,还没休息到十分钟,何书便找上门来,简直跟卡好点似的。

    如果不是有人提前告诉他,谁信?可除了何鱼之外,又有谁能说?

    打死王萍,她都不信是何鱼说的。

    夏日炎热,屋内开了足够冷的空调,王萍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她避开何书视线,“我们来这儿只是想小鱼了,带了些土特产来看他。”

    不知不觉间,他们或许没意识到,从沈星澜抛出第一个问题时,他们就在不自觉跟着他思路走。

    沈星澜把撑下颔的手放下,淡淡道,“我全都知道了。”

    这话宛如根尖刺,戳破即将爆.炸的气球。

    王萍跟何家运夫妻俩脸色霎时就变了,何家运沉不住气,率先问道:“是小鱼吗?他个小兔崽子跟你说什么了?”

    他胳膊被王萍拉住,她还勉强维持镇定,依旧坚持刚才说辞:“不知道你说什么,我俩只是来看孩子而已。”

    “看孩子,”沈星澜仿佛觉得这个词很有意思,他玩味般咀嚼了遍,身体放松地往后靠了靠,“看谁家的孩子?”

    王萍虎着脸:“何鱼是何家亲生,我们拿了好处费后确实不会以何鱼父母自称。但总归十七年养育之恩,不至于连探望一下都不行吧?”

    中午来咖啡厅的人不多,很快他们点的咖啡上上来了,服务员默不作声把咖啡杯放到桌上,很快离开。

    沈星澜眼神仿佛在看个负隅顽抗的人,他浅笑着问:“是么,何鱼真是何家亲儿子?”

    何家运心跳如擂鼓,喝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亲子鉴定都做了……”

    零零散散的顾客往这个方向看来。

    沈星澜从口袋里拿出张名片,缓缓推到二人面前,提醒道:“想清楚再说。”

    那张名片上写了两个字,黄威,名字下是串电话号码。

    如果说刚才王萍还能竭力维持镇定,那现下,她完全没办法稳住心神。

    她屁股抬离凳子,眼里闪过浓浓惊骇,豆粒大小的汗径直顺着脸颊滚下来,没入她发黄的衣领:“你你——”

    连连说了几个“你”字,都语不成句。

    有太多想问的闪过王萍脑海间,虬结成股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