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温宛,作为坐在整个听审席最右位置的宋小王爷,此时此刻收获来自左手边整六道或震惊或赞许的目光。

    待衙役将那封遗书呈递到案台上,关裕搭眼一瞧,别说字迹,纸张都是新的。

    这事儿他作不了主,于是将遗书转呈到苏玄璟手里,“苏大人以为如何?”

    苏玄璟接过遗书,粗略扫过一眼,“无疑。”

    堂下,温御凑近战幕,就像嚼舌根的妇人,卖力和稀泥,“你的人好像不太会办事。”

    战幕瞧了眼将将坐到位置上的宋相言,“他娘是公主,遗书若是假的宋相言便有伪造之嫌,真要追究再拉长公主下场,避重就轻了,苏玄璟做的不错。”

    温御瞧了眼战幕,都说越聪明的人到老了越傻叉,因为那股聪明劲儿都在年轻的时候用完了,身边儿这个显然不是。

    堂上,苏玄璟肯定那纸文书,暂保郁玺良所谓‘抓捕’的行为没有触犯底线。

    “郁玺良,你可以接着往下说。”

    苏玄璟音落,郁玺良沉默数息,继续道,“九龙坡命案死者名叫方正,几位大人听名字应该可以想象到这个人与方神捕有关,没错,方正是方云浠的父亲,更是江湖上一位德高望重的人物,他在偶然机会里得到一本武功秘籍结果被人惦记,有人雇佣杀手抢夺那本秘籍,致方正惨死九龙坡,身上十余道剑伤,剑剑皆是杀招且被人斩首,发现时死无全尸。”

    公堂之上,方云浠想到父亲惨死,双手紧紧攥成拳头,美眸阴狠,眼底迸射幽冷寒意。

    郁玺良继续道,“那时方云浠已在刑部当捕快,她哭着求我向上面通融,把案子移至刑部,后来案件转过来,我与她一起查办,历时半年,我们所怀疑的对象一一在江湖拼杀中惨死,想要报仇就只剩下找到杀手。”

    “奈何江湖杀手组织太多,我们一时没有头绪,九龙坡案最终成为悬案,但我们放的线一直留在外面,再后来皇城出现蛊患,我与方神捕一起追查线索时她不幸坠入悬崖生死未卜,这件事一直都是我心中遗憾,于是十四年前,也就是方神捕失踪后的第六年,有暗线告诉我当年诛杀方正之人位置所在,我虽入無逸斋但还是告假奔赴安平县,抓捕过程中失手杀了廖横三人。”

    郁玺良说到这里,温宛不禁想问,方云浠是什么品种的狗!

    郁教习替她父亲报仇,她转身替仇人伸冤?!

    堂上堂下都是明白人,这里面的事儿大家也都听的清楚。

    苏玄璟看向方云浠,淡声开口,“郁玺良说廖横一家是杀你父亲的凶手,你却说廖横他们是平民百姓,刑部明令,谁告谁举证,方云浠,你的证据呢?”

    “回大人,正如郁玺良所言,若廖横真是杀我父亲真凶,我如何能替凶手伸冤,郁玺良的确是错杀,我有证人!”

    堂下寂静,视线皆落在方云浠身上,“那夜郁玺良入廖家灭门时,放过廖横小妾冯氏及其怀中婴儿,郁玺良在那妾氏面前露过脸,所以……”

    “露没露过脸不重要,郁玺良并没有否认杀人。”苏玄璟及时打断方云浠的话。

    方云浠看了眼苏玄璟,义正言辞,“他虽没有否认杀人,但他否认杀了好人,那妾氏亲眼看到当晚情景,她可以证明郁玺良在事后承认错杀。”

    郁玺良皱眉看过去,并未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