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出生的时候,叶晟北征已经回京,他生在叶家,长在叶家,从小跟着父亲一起读书。
他的父亲,是跟着叶晟一起北征的军师,北征的过程中出了大力气,不过也因为这个关系,不曾出仕为官,引以为终生憾事,因此就把这个读书人共有的愿望,寄托在了赵嘉身上。
赵嘉从小就是读书,然后想着做官。
此时他已经年过而立,终于成了一县县尊,短短半年时间,已经把溧阳县治理的有模有样,最多两三年时间,他就可以真正做到安民一方,但是此时,这个正在践行理想的年轻县令,不得不忍痛割爱,离开溧阳远行西南了。
此时还在过年,朝廷官员休沐十五日,过了上元节之后才会重新恢复衙门,但是在年初二的这一天晚上,赵嘉走到几乎没有人的溧阳县县衙,恋恋不舍的把溧阳县的县尊大印,挂在的正堂牌匾之上。
然后当天夜里,他就带着一家人坐上马车,离开了溧阳。
一路上,是随身跟着李信的沈刚,亲自带人护送。
赵县令坐在马车上,依旧掀开车帘,看向了越来越远的溧阳县。
“不知道明年春播会不会顺利,我不在溧阳,那些人多半又要欺压百姓了。”
他的夫人坐在他旁边,轻声道:“老爷,你要是舍不得溧阳,我们就回去……”
赵嘉缓缓摇头。
“事有轻重缓急,此时我当然可以躲在溧阳做一个小县令,但是旧时恩主求到我身上,我便不得不去帮他。”
他拍了拍自己妻子的后背,微微叹了口气。
“况且咱们家与靖安侯府休戚与共,靖安侯府倒了,为夫别说做县令,就是咱们一家的性命也堪忧。”
做了半年县尊夫人的妇人点了点头,语气温柔。
“老爷做主就是,我们母子一直陪在老爷身边。”
赵嘉笑了笑。
“上一次在西南待了五年时间,才得以返回京城,本以为可以踏踏实实的做几年父母官,没想到刚回京城半年,就要再回到西南去了。”
“这一次,恐怕又是一个五年。”
赵县令微微叹了口气。
“人生能有几个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