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少保此时,无论是精神状态,还是面容,都比五年前差了许多,他说话都显得没有什么气力,缓缓的说道:“茂儿你出去一下,我与你师叔有几句话要说。”
叶茂起身,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对着叶鸣低头拱手道:“孩儿明白。”
然后这位小公爷推开房门,出去了之后亲自关门,静静的站在门口等着。
这个不算很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了这一对年龄悬殊很大的师兄弟。
李信把叶鸣搀扶着坐了下来,轻声道:“师兄节哀,老师走的时候,是笑着走的,没有什么遗憾。”
叶鸣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你也坐下说话。”
李信依言坐下,叶大将军吐出一口浊气,声音沙哑:“他老人家从来都是个很洒脱的人,但是我却不是,早年我要是能放得下血脉亲情,也不至于抛下圣贤书,跑到蓟门关一待就是几十年。”
当初叶晟回京被困京城动弹不得,叶家的老二老三战死沙场,老四叶璘年纪还小,只能靠他这个叶家的老大出面,去扛起叶家的家业,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叶鸣开始苦读兵书,研究韬略,在禁军里从一个小卒做起,摸爬滚打的十几年之后,终于到了蓟门关镇北军中,接过了老爹留下来的位置。
叶鸣是个非常重感情的人,老父骤然病逝,对他来说打击很大,接到消息之后几乎是一夜之间,他便苍老了好几岁。
李信坐在他的旁边,微微叹了口气。
“师兄您也为人父,叶茂他也十分敬重您,您要保重身子,不然万一出了什么事,叶茂他禁受不住再一次打击了。”
叶鸣勉强露出一抹笑容。
“放心罢,为兄暂时死不了的,不过继续待在蓟门关,那就不一定了。”
“这一次回宁陵老家去,一来是为了给父亲守坟,而来也是要休养休养身子,不然可能真的撑不住了。”
叶大将军面露苦笑:“为兄身子自小就不好,比起父亲差得多,能活到花甲之年,已然不易。”
李信微微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了。
叶晟还在的时候,师徒两个人就谈起过叶鸣的身子,那时候叶老头就有些担心,担心自己这个长子走在他前面,如今叶晟虽然先走一步,但是叶少保的身子……显然也撑不住太久了。
叶鸣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说下去,他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便开始说起了正事。
“长安,云州城那边的战报,你应该已经收到了。”
李信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