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的到来,给李信减轻了不少压力,毕竟只有读书人才懂得如何对付读书人,有赵嘉这个读书人在尚书台,李信就不用再费心思去想如何应付朝廷里的那些文官了。

      至于赵嘉是否有足够的能力掌控尚书台,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赵嘉从太康二年第一次跟着李信到西南去,此后十多年时间,绝大部分时间都在西南,从太康八年之后,更是在西南直接担任经略使,也就是说整个西南三十一州府,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是正儿八经的封疆大吏。

      西南三十一州府,这些年被赵嘉打理的井井有条,在这种情况下,赵嘉还犹有余力,已经足够说明他的才干。

      要知道,这个世界的文官与后世的不太一样,后世想要进入中枢,怎么也要有一些治理地方的经验才是,但是在这个时代,京官与文官有时候甚至可以理解为两个系统,一旦被外派出去任地方官,很可能做到头也就是封疆大吏,没有机会进入中枢。

      而有些京官,是可以完全不用出京城,从翰林一路做到宰相的。

      当这种京官爬到宰辅的位置,能够宰执天下之后,能力与心智多半都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他们在做事情的时候会想当然的去做,因为他们看不到,或者是从来没有见过最底端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相比较来说,赵嘉在这方面有事很大,他做过县令,也在西南混迹了十几年,又有做封疆大吏的经历,尚书台里的许多事情,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基本没有太大的难度。

      不过对于宰相的位置来说,赵嘉不满四十岁的年纪还是太过年轻了,因此李信也没有直接把他按在尚书左仆射的位置上,只让他在尚书台任右仆射,给房子微做一段时间的“副手”。

      不过可以预见的是,不管赵嘉在尚书台任什么职位,他一定是尚书台诸位宰相里,说话声音最大的一个。

      赵嘉在京城歇息了两天,就带着朝廷的诏书正式去尚书台报道了,与此同时,神经紧绷了半个月的李大将军,也终于能够稍稍放松一些,在家里睡了个懒觉,一直到日上三竿,才从床上爬起来。

      此时已经是元昭五年的十一月份,外面的天气愈发寒冷,李信畏冷,起身之后披上了一身袍子,先是在靖安侯府里转了一圈,吃了午饭之后,迈步离开了侯府。

      此时,李信的身份与从前的他又不太一样了,以前他单纯还是靖安侯的时候,大可以一个人在京城里四处溜达,没有谁会处心积虑的想要弄死他,但是现在就有些不太一样了,这会儿李信要是敢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不出一个时辰,多半就要横尸街头。

      因为此时京城里,太多人想要弄死他了。

      被废的怀王殿下想,姬家的宗室们想,甚至于身在帝位上的新天子,心里多半也会想要弄死他。

      朝中的文武大臣,不少人心里也巴着李信哪天突然暴毙。

      所以此时李信出门,排场就比从前大上许多了,不止有明面上的二三十个亲卫随身护着,暗部也在暗中,悄悄保护着他们的主公。

      闲来无事的赵奕,也陪在自己的李信身边,陪着干爹说闲话。

      就这样,一群人围着李信,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城南的秦淮坊里,路过得意楼的时候,李信停步看了看这座秦淮河畔的第一青楼,转头对着赵奕笑着说道:“可惜你爹现在是宰相了,你不太方便大白天进去,不然我可以做主,让你进去见见京城姑娘的风韵。”

      赵奕今年才十五六岁,虽然大户人家都比较早熟,但是他的确还是个未经人事的雏儿,听到李信这句话之后,他抬头瞥了一眼得意楼,有些不太好意思。

      “早知道义父要来这里,我便不跟着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