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李信缓缓吐出一口气。

      “现在,我身边只有沈刚一个人跟着,而且灯下黑,朝廷现在应该在说着宁陵到西南的路上找我,我在宁陵反而安全一些。”

      他抬头看了叶茂一眼,似笑非笑的问道:“你怎么也回宁陵来了?”

      叶公爷苦笑一声:“师叔料事如神,天子果然不许我出京,前几天我去未央宫请辞,天子居然说镇北军乃是朝廷的镇北军,不是我叶家的镇北军,说除了叶家人之外,旁人也可以去带镇北军。”

      说到这里,叶茂狠狠握了握拳。

      “也就是祖父不在了,祖父要是还在,听到这句话,非得在未央宫大闹一场不可!”

      “欺人太甚了!”

      本来叶茂这几天已经冷静了不少,提起这件事,他又气的脸色发红。

      “当年祖父立下了泼天的功劳,自愿交割兵权,回京城养老,武皇帝亲自与祖父说,说祖父打到蓟门关,蓟门关就世代由叶家人看守。”

      他怒哼道:“当时祖父不得出京,二叔三叔都没了,四叔年纪还小,我父亲就因为这句话,弃笔从戎,生生把自己逼成了一个武将。”

      “到现在,他说镇北军是朝廷的镇北军,不是我叶家的镇北军了!”

      叶国公被气的咬牙切齿。

      李信拉着他的衣袖,把他拉到了后院的凉亭下面坐下,然后伸手拍了拍这个大个子的后背。

      “这天下最不可信的,就是皇帝说出来的话了。”

      李信自嘲一笑:“当今天子还给我发了一块丹书铁券,我不是一样躲着不敢回京?”

      叶茂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平息了一些心中的怒火,他抬头看着李信,开口道:“师叔,蓟州十万镇北军的家业,是祖父用命挣下来,父亲用半辈子打理出来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在我这一代就这么丢了。”

      “放心,且丢不了。”

      李信也坐了下来,缓缓开口:“叶家打理镇北军这么些年,朝廷一时半会插不进去手,就算天子真的蠢到派人去打理镇北军,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你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在宁陵歇一歇,顺便看一看局势。”

      说着,李信看向叶茂,开口问道:“你人在宁陵,只凭书信,能指挥镇北军否?”

      叶公爷自信点头。

      “这个自然,不然侄儿这几年在蓟州,岂不是白混了?”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