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李信在朝堂上的地位其实很尴尬,他不是辅臣,还放手了兵部,除去一个金光闪闪的太傅头衔以外,手上其实只剩下一个不能动用的禁军右营而已。

      而且,经过上一次的禁军调令之事,他跟几位辅臣已经正式翻脸,辅臣里的公羊舒告老,尚书右仆射赵明州罢相,文官集团表面上看起来损失惨重,但是信任的尚书右仆射其实也是文官,公羊舒空出来的中书令位置,也会是文官替补上,尚书台核心的左仆射沈宽,地位分毫未动,算来算去,也就是失了一个辅臣的位置而已。

      原本四位辅臣里,尚书台就占了两个,现在剩下三个辅臣,尚书台御史台各一个,大都督府一个,虽然尚书台的确受影响不小,但是本质上还是文官占据绝对优势。

      也就是说,他们的损失并不是很大。

      反观李信这一边,虽然在上一次的事情中风光无限,但是他得罪了大都督府与尚书台,还没有得到元昭天子的信任,就算继续留在京城里,日子恐怕也会很不好过。

      所以,他才干脆离开了京城,避一避那个漩涡中心。

      而这一次,他要组织西南罢税,一方面是为了让西南完全独立于朝廷之外,另一方面也是要跟朝廷轻轻的碰一碰,看看几位辅臣主掌之下的朝廷,对于西南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同时也看一看双方的实力还悬殊多少。

      与李朔吃了会饭之后,李信就把李朔请到了蜀王府的书房,书房里,沐英与赵嘉都在,李朔走了进来,对他们两个人一一行礼。

      “见过沐将军,见过幼安先生。”

      赵嘉与沐英对视了一眼,也站了起来,对李朔还礼。

      “李将军客气。”

      李朔现在明面上的官职是宁州将军,正五品的武官。

      李信没有客气,大咧咧的坐在了主位上,开口道:“关于罢税的事情,我已经与诸位都沟通过,如今已经是八月,再有一两个月,就朝廷征秋粮的时候了,按我的意思,现在西南三十一府的府尊就可以给朝廷写奏书,请求朝廷免赋了。”

      对于内政的事情,李朔与沐英都不太拿手,这一两年时间主掌西南的赵嘉皱了皱眉头,沉声道:“要我看,不用逼朝廷逼的这么紧,可以先有一半的西南官员上书,先看一看朝廷作何反应再说。”

      说到这里,他微微叹气。

      “赋税是国之根本,也是朝廷的脸面,如果西南没有钱粮缴纳,朝廷恐怕也忍耐不住,要对西南动手了。”

      “动手便动手。”

      李信坐在主位上,淡然道:“从太康九年年初,朝廷就开始抽调禁军左营的人进入汉中驻守,如今汉中守军一共五万人,其中大半都是禁军,汉中是西南出入的门户,这五万人是用来做什么的,不言自明。”

      太康皇帝的确是对李信妥协了,不过他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在他执政的最后一年时间里,开始抽调侯敬德禁军左营的人进入汉中驻守,禁军左营最少有两个折冲府以上,差不多三万禁军进入了汉中。

      要知道,禁军的战斗力,与前年裴进带领的那些杂牌地方军,是天差地别的!

      现在的大晋,是皇朝初年,朝廷还没有烂到一定的程度,当年武皇帝时期,叶晟就是带着禁军,一路向北,硬生生啃下了北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