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青今年接近五十岁,他是实实在在在“南汉”生存过的人,因此对李兴还是十分客气的,跟李兴说话,他也是坐在下首,颇为客气。

      两个人正在茶室喝茶。

      沐青主动给李兴倒茶,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大殿下,如今局势如此,咱们这些亡国之人已经没有办法苟延残喘下去了,想要找活路,就只能另寻出路,大殿下体谅一些,不要怪罪沐家。”

      李兴接过沐青的茶水,苦笑着摇头道:“我能理会沐叔的心情,毕竟我们李家没剩几个人了,但是沐家却还有上千族裔要顾及,沐叔作为家长,给家里人找出路,再正常不过了。”

      这位南蜀的大殿下说到这里,微微有些低沉。

      “只是沐叔以后要当心,晋国的人可没有咱们川人淳朴。”

      这话并不完全是挑拨离间,因为沐青自己也想过被过河拆桥的事情。

      “多谢大殿下提醒。”

      他长叹了一口气。

      “咱们这些人,没有什么可以讨价还价的资本,也只能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了。”

      “有的通,能保存一点苗裔,是咱们运气好,如果走不通,好歹我们也挣扎过了。”

      李兴点了点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也不会应承那位年轻的靖安侯爷。”

      两个人正在说话的工夫,一个下人弯身走了进来。

      “大殿下,沐老爷,沐家的大郎来了。”

      沐青与李兴同时转头,就看到了一个脸色黢黑的年轻人,弯着身子走了进来。

      这人先对着沐青行礼。

      “父亲。”

      沐青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然后又转头看着李兴,拱手道:“大殿下。”

      李兴先是一愣,然后微笑道:“大郎不是在晋国的朝廷做事么,怎么跑回汉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