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蓝色袍子的七皇子姬温,推门而入。

      这位魏王殿下,本来正在大通坊与烧春酒坊的老板商议并购的事情,毕竟这种祝融酒以后是要长期做下去的,不能一直在市面上买酒来蒸,不过烧春酒坊也是好几代酿酒的老字号,父子两个人怎么都不愿意出让酒坊,因此七皇子在那边相持了很久。

      最终快要谈下来的时候,得意楼的萍儿匆匆赶到,对七皇子说了得意楼的情况,这位魏王殿下立刻撇下烧春酒坊的父子不管,急匆匆赶回了得意楼。

      值得一提的是,烧春酒坊的这两父子毕竟是平头百姓,先前凭借一股热血咬牙不肯,魏王殿下甩头便走,反倒是把他们两个吓了一跳,决心出让酒坊,不能给家里人招祸。

      七皇子推门进来之后,见到自家四哥与李信坐在一起,他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四哥以往从来不来得意楼,今天怎么想起来跑过来了?”

      姬桓眯着眼睛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只是呵呵笑道:“听说老七你生意做的红火,就来这里学学,准备过段时间在隔壁开一个春风楼,分一点老七的财运。”

      魏王殿下咧嘴一笑:“欢迎之至。”

      李信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七皇子弯身行礼:“殿下。”

      七皇子眯着眼睛笑道:“信哥儿你不用紧张,四哥他在我们众兄弟之中,是出了名的脾气好,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李信摇头道:“殿下,齐王殿下是来得意楼买酒的,先前咱们弄出来的那十坛酒,已经被齐王殿下用两千贯买走了。”

      姬温皱了皱眉头:“胡闹,四哥是我的亲兄弟,如何能收他的钱?”

      说着,他转头看向四皇子,微笑道:“四哥既然爱喝,小弟以后每个月都给齐王府送几坛酒过去,至于今日四哥出的钱,小弟明天也派人送回齐王府去。”

      四皇子姬桓终于站了起来。

      他双手背负在后面,走到了魏王殿下的身前,声音平静。

      “老七,你做生意倒是一把好手,要是去行商,一定能赚大钱。”

      这话是在骂人了。

      这个时代所谓士农工商,商是地位最低的一级,商户不能穿绸不说,甚至不能科考,走在大街上,说不定还要被人骂一声奸商。

      七皇子乃是正儿八经的天潢贵胄,比士都不知道要贵重多少,把他比做商人,几乎就是指着鼻子在骂人。

      魏王殿下也不生气,只是笑呵呵的说道:“四哥教训的是,小弟本来不该参与商事,只是酿酒这件事是父皇亲自交待下来的,小弟也没有办法,等这件事忙完了,小弟便再也不涉足经营买卖,决不能与民争利。”

      姬桓有些生气。

      这家伙,听不出来自己在骂他吗,怎么就不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