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天子淡淡的挥了挥手:“事情朕已经知道了,你一路也辛苦了,下去歇息吧。”

      “遵命…”

      等这个驿使走出长乐宫的时候,承德天子冷冷一笑,把手里的这封驿信丢在了地上。

      “真是好巧啊,李慎刚回京不到两个月,南疆就又乱起来了,看来朕的大晋,没了他平南侯府,还真就不行了!”

      大太监陈矩弯着身子,低声道:“陛下息怒…”

      “朕如何息怒!”

      承德天子重重的拍了拍桌子,低声吼道:“李慎他连表面功夫也不愿意做了,他就是想告诉朕,他在京城待得腻了,要回南疆去“平叛”了!”

      李慎想要离开京城,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毕竟平南侯府跟大晋皇族之间其实是有龃龉的,双方都是互相忌惮的局面。

      平南侯府一家老小都留在京城,就是李慎留在京城的“质子”,有了质子,他就不太可能长时间就在京城,万一皇帝不准备要脸,一咬牙把李慎砍了,再把平南侯府上下一锅端了,那南疆的平南军将会瞬间群龙无首。

      这种解决方式,只是有失体面,但是确实是最方便的办法。

      不过对于这个李家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准备,平南侯府从南疆军中遴选了大量壮年的悍卒,退伍到京城的平南侯府当“部曲”,这就是平南侯府最后的后手,如果皇帝真的要对他们家下手,这一千多个部曲,或许能保护一两个人逃出京城。

      不过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平南侯府不会愿意跟朝廷翻脸。

      因此李慎不能留在京城。

      他只有回到南疆去,他本人,还有京城的平南侯府,才能够保证安全。

      承德天子气的脸色通红,他愤怒的拍了拍桌子:“李慎是在把朕,把整个朝堂的人当成傻子看!”

      陈矩微微弯着腰,低声劝道:“陛下息怒,天下事情,没有陛下解决不了的,陛下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

      承德天子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弯腰把那封驿信捡了起来,然后坐回了自己的龙椅上,又把这封信仔细看了一遍。

      写这封信的人,是汉州知府齐远,这人是承德七年的进士,三年前被承德天子亲自派去汉州为官,委以重望。

      这才短短三年啊。

      承德天子暗自咬牙。

      这南疆,当真滴水不漏不成?

      齐远的背叛并不奇怪,南疆被平南侯府经营的三十多年,平南侯府手里又有兵权,齐远一个读书人,孤身进汉州做知府,是不可能成什么气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