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玉娘便要出嫁,你这个做父亲的对她的事不闻不问。”南老太太气得团团转,“你可是她的父亲,难道不该出一些嫁妆。”

    南栋抱着头,如同锯了嘴的葫芦,依然不说话。

    南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你倒好,如今一张口便许下这么大一笔银子,这些银子从哪里来,你想过没有?”

    见儿子不说话,她便埋怨道:“你平日看着挺稳重的,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用什么红曲草汁液放在蜜饯里。这下好了,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你却闷声不响,你是要急死你老娘吗?”

    看南老太太气得不轻,南栋这才抬起头来,一脸苦相道:“娘,我在外面辛苦打拼,不就是想让你过得好一些吗?可是我有什么办法。

    冰窖去年坍塌了一个窟窿,修缮需要一大笔银子,我想着等今年有了进项再去补,哪里知道,冰窖里的冰留不住,冻上的果子大筐大筐的坏,我这也不是着急才想出这么个法子?”

    南老太太怔了怔,“那你怎么不跟我说?”

    “我不是怕您操心吗?”南栋抱着头沮丧道:“我如今这样大的年纪,处处还要让您为我操心,我真是无能啊我!”南栋越说越激动,便用拳头捶起头来。

    南老太太从未见他如此,心里也不好受。她擦了擦眼眶,只得劝慰道:“这事也没人怪你,你也是一片好意,只是眼下又上哪去找那么多银子?”

    “娘,要不咱把那三亩良田拿去卖了,给了李家后剩下的银子就拿去将地窖修缮一下。”南栋抬起头来,期期艾艾的望着母亲,“等明年,我多做些果子,也争取多有点进项。”

    “不行,”南老太太断然拒绝,“你可不要打那三亩田的主意,今后就算果子铺开不下去了,有那三亩良田,也断然少不了一家人的吃喝。”

    “可是,这么多银子,我是真没有辄了。”南栋可怜兮兮的望着南老太太,一脸无措。

    南老太太虽然恨他没有出息,但儿子终归是她肚子里掉下来的肉,这后半生还得靠他。过分难听的话她也说不出来,但这么大笔银子,对她来说,同样束手无策。

    母子两俱是眉头紧锁,十分心烦。

    月洞门后的南书燕便抬起脚来,准备出去。

    南玉儿一把拉住她,轻声道:“你去做什么?”

    南书燕冷冷的视线扫过南玉儿抓住她袖口的手,那漠然的神情中带着一丝薄薄的锐利,南玉儿目光缩了缩,不知不觉松了手。

    南书燕拍了拍袖口,出了月洞门。

    “祖母,父亲,”南书燕道:“我刚才听见祖母和父亲在发愁银子的事,我倒是有个想法,就看祖母舍不舍得?”

    南栋已是黔驴技巧,如今听到南书燕这样说,心里又有了期望,“你说,什么办法?”

    南老太太也疑惑的看过来,“你有办法?”

    “祖母可以将我小时戴着的那只金镯拿去当铺当了。”南书燕淡淡道:“那只金镯虽然不大,但胜在成色很好,至少可以当二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