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儿子是怎么想的,以前催促着他成亲,他总是拖着。如今倒是迫不及待了,只是这么仓促,莫说娘和哥哥恐怕不会同意,就是自己,也觉得太为难人了些。

    刘婆子娓娓道:“按常理来说,确实是仓促了些。但现在泰来伤了腿,短时间内也起不了床,若是玉儿姑娘能够早些嫁过去,他心里一高兴,说不定腿伤也能好得快一些。

    最重要的是,”刘婆子看了南秋月一眼,语气略显沉重,“秋月一个女人家,贴身照顾成年的儿子,总是不便,你们看......”

    她将问题抛了过来,于情于理,作为外祖母的南老太太和舅舅的南栋便不能不替他考虑了。

    南老太太叹了口气,“我们倒没有什么?只是委屈了玉娘。”

    刘婆子道:“眼下看起来玉儿姑娘是受了点委屈,但她却以此换来夫君的敬重,玉儿姑娘受的这点委屈和以后的夫妻情分比起来,是千值万值。”

    南老太太和南栋便不说话,权当默认。

    刘婆子一拍巴掌大笑了起来,“那就这样说定了,五日后,我亲自来接玉儿姑娘。”

    送走南秋月和刘婆子,南栋心里有些发堵。

    虽说得了三亩良田的地契,但别人家嫁女总是风风光光,自己家却这样闷声不响就将女儿嫁了,难免脸上无光。

    但,三亩良田地契握在手中是真的,刘婆子说的话也是事实。

    罢了,姑娘家早晚都是嫁人,在家里多几天少几天又有什么关系。

    他默了默,起身对南老太太道:“娘,你带玉娘去做几身新衣,再添置几件首饰,虽说她时间仓促,但该置办的还是要置办一些。”

    南老太太何尝不是这样想。

    若是日子好过,她何必只是给玉娘几件衣服首饰,如此委屈玉娘,还不是......日子不好过嘛。

    她看向南栋的眼神便带着几丝哀怨,“今年的蜜饯果脯什么时候开做了?”

    不说这事还好,说起这事,南栋脸上就浮现一丝急躁。

    做果子的秘方当时父亲只给了自己和南秋月,父亲死后,这秘方便成了南栋的独门秘技。南秋月虽然知道,但却只是帮着南栋,并没有想自己去做果脯蜜饯。

    李泰来出事后,南秋月再也顾不得南记果子铺做果脯蜜饯的事情,现在铺子里就只有自己和伙计进忠。

    原本再耽搁十天半月也没有什么关系,但恰好去年,储藏果子的冰窖莫名坍塌了一角,他想着不碍大事,便没有及时修缮。

    哪知这几天天气热了,冰窖里的冰块融化很厉害,冻在里面的果子陆续开始发软,若是再不做成果脯蜜饯,怕是只有丢弃了。

    南栋又不敢去请人帮忙,生怕蜜饯方子被外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