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内。

    公孙恒提笔写下最后一个字,等墨迹干后,才交给旁边的小厮,“你将帖子尽快送给归二老爷,让他尽快来见我。”

    小厮答应着去了。

    公孙恒站起身来,走到靠墙的博古架前,拿起一只碧绿清透的影青茶盏。

    这只茶盏还是上次娴妃生辰,他进宫送生辰礼圣上赏赐的,如今一晃已经差不多五年了。

    五年可以改变许多人许多事,但有些执念似乎更深了。

    他拿起博古架上一支纤细的银簪,在茶盏上轻轻敲了一下。

    “叮”的一声,清脆如深涧滴水的声音余音袅袅,带着清凉在室内荡开,让人瞬间神清气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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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家二房,归以宁望着面前的李泰来眉头微皱,也不知母亲是怎样想的,现在家里本就一团乱麻,还要留这样不干人等在家里住下。

    留就留了吧,这人偏生还是一个瘸子。

    他嫌弃的看看李泰来的腿,忍着性子道:“上个月我大哥病逝,大房便是我那侄女佑安做主,既然你们是来找佑安的,便该早日过去见她。”

    “我也是这样想,只是老夫人说燕娘这几日不在家里,先让我们暂时住下。”李泰来道:“我和内子在这住了两日也实在是过意不去,若能早日见到燕娘,自然最好。”

    归以中听他这样一说,便遣了一个小厮过去大房问询,看看南书燕回来了没有。

    小厮去后,归以宁和李泰来坐在屋内,没话找话说。

    “听说云县极其苦寒,佑安却养的那样好,真是多亏了南家。”归以宁违心道:“这次你们到平江,佑安肯定很高兴。”

    “外祖母家里只开着一间果子铺,日子并不宽裕,燕娘在家里什么都要做倒是没有少受苦。”李泰来一脸诚恳,“如今她刚回归家,没想到大老爷又病逝......”

    归以宁道:“燕娘出生之时,梅云观的玄灵道长便算出她命带孤煞,如今一件件应验,倒真是孤煞命。”

    “居然有这事?”李泰来奇道。

    “怎么不是?”归以宁没好气道:“她刚回来一个多月,我大哥就不行了。虽然现在十二御窑在她手中,但圣上又让御窑烧制红瓷,红瓷可是世上根本没有的东西,她能烧制得出来?”

    “燕娘可是从来没有烧制过瓷器,这可如何是好?”李泰来似乎被震惊到了,表现得关切而担忧。

    “她可不认为有什么不妥。”归以宁哼声,“上次在将军府上,她凭着几张字画出了些风头,便不知天高地厚了,可知烧制瓷器哪有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