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恒突然有一种心思被看穿的惭愧。

    他脸上的笑意便有些勉强,“姑娘这样爽利我实在自叹弗如。但商人逐利我也不能免俗。我仰慕归先生做的影青已久,但却一直做不出和先生一样的影青,我用红瓷烧制方法交换影青的烧制方法,姑娘可愿意?”

    南书燕听他说完,淡笑道:“公子恐怕要失望了。御窑的烧制方法只能御窑使用,就算是我爹爹创下的方法我也无权用来交涉。若我真敢跟你交换,公子你敢用吗?”

    民窑烧制御瓷形同谋逆,谁人敢?

    南书燕眼尾微挑,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公孙恒面容依旧温和,却笑的别有深意,“若是姑娘真肯做成这笔交易,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会知晓?”

    南书燕收回目光,正色道:“公子请恕我胆小,实在不敢拿这么多人身家性命跟你做这项交易,你请回吧。”

    公孙恒笑笑,“姑娘这样说实在可惜,但我也不能强人所难,若是今后姑娘改变主意,可以让人知会一声。”

    南书燕笑着没有说话。

    公孙恒朝她拱手告辞。

    同善看到公孙恒的马车走后,立即从当值房内跑了出来,“姑娘,怎么样,烧制红瓷的方法得到了吗?”

    “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南书燕道:“你想要的东西别人也是看中的,他之所以愿意拿来跟你交换便需要用你手中他所需的东西交换,我无法答应他。”

    同善便有些讪讪道:“是我冒失了。”

    “虽然我知道你也是心急红瓷的事,但凡事都要掂量一二,别人做这事的意图是什么?”南书燕和颜悦色,同善本性率直朴实,但缺少阅历也容易轻信了些。

    同善越发惭愧,“姑娘,我以后一定会注意。”

    南书燕看他如此,一脸真诚道:“我今日并不是要说你什么,只是让你凡事注意些。如今御窑在我手中,多少双眼睛虎视眈眈盯着御窑。

    若是我们不小心些,说不定便着了别人的道,到时后悔便晚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南书燕的房间。她刚下车,便见霍炎云淡风轻的走了过来,“怎样,他提出的要求是什么?”

    “影青的烧制的方法。”南书燕道:“用我爹爹烧制影青的法子交换他手中烧制红瓷的法子。”

    霍炎询问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我拒绝了。”南书燕道:“御窑瓷器烧制方法岂能随便与人,更何况这是爹爹一辈子的心血,我也不能教给他。”

    “醉翁之意不在酒。”霍炎动了动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