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的都没有错,若是能讨得了大伯父的欢心,何愁十二御窑到不了手,自己又何必跟着父亲舍近求远去泾阳。

    归博文放下酒杯,起身踉踉跄跄离开了秦楚馆。

    十七八岁的少年,就算再懦弱无能,也经不起激惹。这么多年的憋屈和郁闷一旦打开了匣闸门,总要找到一个缺口宣泄出去。

    第二日一早,归以宁穿戴整齐,从王姨娘屋内出来。陈氏已经陪着归吴氏坐在正屋等着他吃早食。

    这段时间以来,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陈氏招架不住,整个人便显得憔悴暗淡。

    归以宁给归吴氏请了安,环视一眼,没看到归博文,有些不悦道:“博文呢,还没有起床?”

    归吴氏耷拉着眼皮,岿然不动的喝着碗里的粥,对归以宁的问话不置一词。

    陈氏扯了扯唇角,心里腹诽,平日也没见你过问孩子们的事,这会在饭桌上,又要耍什么一家之主的威风。

    归以宁见没人理他,心里积攒多日的不快便发泄在陈氏身上,“我问你话呢,你是死了还是哑了?”

    虽然平日两人便常有拌嘴,但当着仆妇丫头的面,归以宁这样给她没脸,陈氏瞬间便被刺激的失去理智。

    “这大早上的,我招谁惹谁了,老爷这样咒我,你怕是在王姨娘那受了气,跑到我这里泄气来了,你这样说我,我可以不依。”陈氏涨红着脸将话还回去。

    归以宁气得脸色发青,正要开口,归吴氏“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到桌上,板着脸道:“你们让不让人好好吃饭,我和孩子们还在呢,这样像个什么样子?”

    归幼薇和归少薇低着头,俱是不说话。

    归以宁站了站,饭也不吃气哼哼转身出去了。

    陈氏便垂着头在桌边抹眼泪。

    归吴氏看的心烦,起身离开道:“这样的饭不吃也罢,免得搁在心里难受。”

    归少薇看陈氏越发伤心,开口好言劝道:“母亲,父亲也是因为瓷窑的事心烦,你不要跟他置气。”

    “吃里扒外的东西。”陈氏一双泪眼带着恨意瞪向她,“你以为你娘在你父亲面前得了脸,你便可以教训起我来了。呸,少在这里装好人,谁不知道你和你娘一般包藏祸心!”

    归少薇被陈氏叱责,无动于衷的闭了口。

    归幼薇道:“难怪父亲生气。这几日二哥每日回来得很晚,昨日回来时我正好遇到,浑身一股酒味,也不知道整天在外做什么?”

    陈氏擦干眼泪,警惕道:“我这两天也没有见到博文,眼下可不能让他惹出什么事来。幼薇,你与我过去看看。”

    陈氏和归幼薇走后,归少微笑笑,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独自吃起早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