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书燕放下手中的书,“启顺有没有说爹爹去了哪里?”

    “说是去找老夫人有要事。”夏荷道:“老爷回来时未见异常,估计一切顺利。”

    南书燕从软塌上下来,踩上鞋子便往外走。

    今日无意中听到霍炎霍中郎要做新的督陶官。

    不管是真是假,都应该跟爹爹说一声。

    南书燕刚跨过门槛,便见启顺扶着归以中进了院门。

    “安安,你找我?”他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风掠起他的衣袍,在夜色澹澹而来。

    “爹爹,”南书燕跑过去,扶着他道:“你刚回来何必又跑这么一趟,我过去便是。”

    归以中用手抵着唇轻咳几声,“我在屋里也是闷着,适当的走走对身体有好处。”

    南书燕将他扶到屋内坐下,又亲自斟了一盏茶给他,才坐到他对面道:“爹爹,我今日在将军府听到说霍中郎可能是新任的督陶官。”

    归以中毫不惊讶,他的笑容宁静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安安长大了,也知道替爹爹分忧了。”

    南书燕略微有些惭愧。

    到归家之前她只想着替宁儿报仇,到归家之后,这段时间一门心思在窑上学做瓷器,倒是忽略了爹爹是一个病人。

    今日这事也不过是凑巧听到的,哪里是有意为之。

    “如今圣上开了海禁,瓷器出海量大增。瓷土供不应求价格连连上涨。霍中郎深得圣上信任,让他来做督陶官也不奇怪。”归以中耐心地解释。

    “安安,”归以中看向她,“倒是你让我震惊了。听秦妈说,南家并没让你去过学堂,你如何学得诗书画?”

    “先是在学堂偷学着认了字,后来就自己借了书来看,慢慢便学了一些。”南书燕知道今日爹爹定然有此一问,早已想好说辞。

    她哪里有时间去学堂偷学?这些完全是因为上辈子嫁给李泰来偷偷学的。

    一开始学写字只是为了讨他欢心,等到真识得许多字,她才知道其中的好处。

    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她便用书画诗词慰藉自己。一日日下来,她不仅模仿李泰来的字体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她自己也练成了疏阔不羁的字体风格。

    但这些,南书燕都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