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不是所有的依靠都需要分担,只要那个人在,便是最大的依靠,而依靠后又自生无尽的力量。

    “臭小子,怎么,怕我毒死你家娘子,这么不离不弃啊?”

    老头背着手走来,与阿庸齐坐。

    阿庸避开了要将他看穿的眼神,嘴里蹦出一句连老王都不会信的话,“我怕我家娘子药草不够,多剪一些。”

    老头轻哼一声,“臭小子,你这撒谎的能力可不能与那丫头相比啊,我这药草可是算精准了让她用,多一片少一片可都不行。”

    “哎!谁没年轻过呢?你这么疼爱你家娘子老身我可是还没瞎,两只眼睛都看得仔细着呢!”

    阿庸抿着嘴,哑口无言,犹豫了一会儿,却问出了后,“老伯,看您对这村如此熟悉,可是在此住了许久?”

    老头眯起了眼睛,深叹了一口气。

    阿庸见他悠远的目光添了一些哀伤,便连声道歉,“我不是有意问及,老伯可不用理会……”

    老头却摇了摇头,抬掌示意无妨,“我知道你们都看见屋里的小孩玩物,十分好奇却又不敢问出口,我这把老骨头都已半身入土了,也不怕将丑事翻出来了。”

    他顿了顿,将身子卧靠在了石阶上,继续说道:“十三年前,我本是玄乙派第三代单传弟子,被师父委以重任,与其他同为资质不凡的师兄弟一同守护一人的魂魄,这守魂需要七七四十九天日日夜夜坐于阵中不得中断输出真气。”

    阿庸心生疑惑,他皱了皱眉头,问道:“以老伯的修为,加上师尊对您的器重,完成此重任,应当不难,怎会……”

    老头满脸遗憾,摸着白胡接过了话,“不错,然而却是造化弄人!当时,我早已爱上的一平凡女子,可没想到当我坐于阵中之时,她竟遭人陷害命正危矣,我感应到她身处险境,却又无法放下师父交代的重任,更重要的是,阵法是以我们每个人的血启动,所以一旦中止,其他师兄弟也会受到牵连,会遭到反噬而身亡。”

    “那,那她最后如何了?”阿庸问着,心里却抱着那个渺茫的答案。

    “等我赶回之时,她冰冷的身体正躺在地上,浑身是血,双目不瞑,眼里装满的憎恨怕像是生生世世都不会原谅对方一样,而更让我悲愤的是,她一个不会如此动怒的女子生此怨气,竟是因为手里死死护着肚子里早已断了气的孩子。”

    老头说着历历在目的往昔,眼眶盈满了泪水,却神情平静,只是默默地逝去了泪水。

    阿庸想起那桌上的小孩玩物,原先以为看起来像是刚缝好的,可能是小孩丢失留下的,然而,那未出世的孩子竟从未用过!

    阿庸知道,眼前的人这般伤感,是多少日夜里流干眼泪后习惯的悲伤。

    越是深厚的爱意,越是言述得轻描淡写。

    “这定是有人精心设计,要不然怎会来得如此凑巧可疑?那杀害您心爱的女子之人,您可有查到?”

    老头望着阿庸焦急的脸庞,语气充满失落,“无影无踪,无可深查,只知那人使用傀儡之术甚是高明,操控我心爱之人自刎却不留痕迹,见我们不肯中断法阵,还操控我们,因而那人才肯就此收手离去。”

    阿庸放下了手里的剪子,向老头抬去安慰的眼神,“老伯,我相信,您一定能找到那个凶手,为您心爱的女子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