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医生自嘲的推了推眼镜:“你问我?医学上来说,以他手术的成功度,在医院护理90%能恢复全部功能,如果走了,60%吧,可能会有轻微畸形和后遗症,还有感染截肢风险.”

    他转头欲走,嘴里说道:“好言难劝该死鬼,随他去吧,白瞎了我这么完美的一台手术。”

    周瑞想了想道:“也许可以让他们定期来换药?换药才二三十块钱他们应该舍得的,你还能观察一下情况。”

    男医生顿了顿,然后掉头朝外追去:“草!下辈子再当医生我头拧下来!”

    张彪全程远远看着,嘴角带笑。

    不是对周瑞,而是对那个追着出去的年轻男医生。

    张彪从医几十年,见闻太多以至于麻木了,但偶尔看到年轻一辈的从业者,还能保持同理心、同情心,心里也是会暖暖的,提醒一下自己不能完全冷血。

    周瑞:“走吧,去查房.”

    住院部相对安静一点,因为大吵大闹会引来护士长的死亡眼神,这眼神一视同仁,张彪这个主任也得被盯的发毛。

    马库斯老头住的是三人间,在神经内科,周瑞进去的时候,老头正躺在病床上写写画画。

    而身旁坐了一个年轻的白人女性正在陪护,20岁出头的样子,一头典型的雅利安金发,在国内格外显眼。

    看到张彪的时候,马库斯明显眼前一亮,用中文说道:“张,你来了?”

    周瑞挑了挑眉毛,疑惑道:“他会中文了?”

    还是原本就会,阿兹海默后忘掉了?

    背后的林托露出思索的表情。

    张彪露出兴奋的表情:“这两天的新情况,马库斯老师似乎大脑的‘语言学习区’重新变得高度活跃,又处在都是中文的环境中,居然渐渐掌握了一些简单词汇。”

    白人老头大脑某部分区域,恢复到了学龄前儿童的水准!

    周瑞惊讶道:“这合理么?”

    张彪歪嘴一笑:“你问我我也觉得不合理,但病例的表征就是如此”

    “马老师在来中国前,在全球范围内接受了多达八种新药治疗,全是针对大脑的,未面世的试验性药物,这些药物未能改善‘阿尔茨海默症’,但却似乎有了一些其他效果。”

    周瑞心说搁这养蛊呢.

    不知道是不是语言壁垒被打破,张彪的称呼从马库斯老师,变成了马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