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孩儿昨日只不过去郊外的庄子跑了跑。”

    “哼,然后和人比赛,把农家赖以为生的禾苗给踩踏了。”

    这个事还真不赖他,他只不过和一些富家子弟骑马比赛,谁知道那马怎么突然就不听使唤了,好好的大道它不走,偏偏跑到了农家的良田里,事后他也大出了一笔银子赔给了农户。

    不过事情确实是他做的,他低着头,嘴巴扁了扁道:“事后我已经赔了银两给了农户了。”

    一旁的老妇人听完,摆了摆衣袖,“这不是赔了钱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娘,农户一大家子可是指望这禾苗一年的收成过日子,这苏明珏倒好骑着马说踩就踩。”

    “那又如何?”老妇人听完,神色不改。

    “这件事已经发生了,珏儿也不是故意的,且都已经赔钱了,你怎么还抓着这事不放!”

    “再说,鲜衣怒马,这不是常有的事,且不说金陵城,便是那京城,又有多少世家公子没做过这事,就连当年的你,与之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太太一副护犊子的模样,苏时谦有心想好好教育一番,此刻但又不能太过了。

    他只能微微收敛了一些神色道:“娘,这说苏明珏呢!你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苏时谦顿了顿,只得把苏明珏近日发生的事细细说来,“他昨日纵马踩了那禾苗,前日又把何四娘家养的鸡给放出去了,再前日他更是胆大的去了张夫子家偷喝了他酒窖里珍藏的美酒,他老人家告状都告到我这了......”

    老太太听着他细数,眼睛里毫无波澜,“这不挺正常的,我家珏儿也只是顽劣些,既不沾赌,也不嫖娼,清清白白一个,就这点事也值得你大费周章地送到京城去。”

    “......”

    苏时谦感觉自己白说了。

    眼见从闯祸上说不通,他提着一口气,从别的方面入手了,“娘,苏明珏如此顽劣,还不加以规束,到大了就难以教养了,再说我苏家祖上都是清贵名流,虽说闯祸这事是常有的,但也没见的荒废学业的。”

    说到这,他将手一扬,朝一旁的管家吩咐道:“去把我书桌上,张夫子给我的策论拿过来。”

    没多久,管家去而复回,将一张写满字的白纸呈了过来。

    苏时谦拿过,看都没看一眼直接递给了坐在左旁的苏老太太,“暂且不说策论内容,就是这字,你瞧瞧,这字毫无骨架,形同鸡爪,三岁稚童都比这写的好!”

    苏老太接过白纸,上下看了一眼,之前还平缓的眉毛此刻少有的轻皱起来,满满的白卷里,她堪堪看了好半晌,才从这一堆鬼爬字里找出了一个认识的,还是最简单的“一”字。

    饶是她再偏袒苏明珏,此刻看了这纸上的内容,也不得不哑口了。

    她将纸放下,递给了一旁的儿媳,王若弗拿着看了一眼,吞了一口唾沫道:“珏儿确是不太用功,老爷若要严加管教,我们在金陵城换一家书院便可,何必千里迢迢跑到那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