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是皇帝破碎且尖锐的哀嚎声。

    有一滴血溅到了裴蘅精致的下巴上,他恍若未觉,红唇勾着悚艳夺目的弧度,再次向着皇帝脸侧挥动匕首。

    寒光一闪,又是一只人耳落下。

    裴蘅在地牢里对着刺客们练习了许久,他知道该如何下刀,让人在削肉剔骨的痛苦下,坚持到凌迟的最后一刀。

    接下来,伴随着皇帝濒死野兽哀嚎痛呼的,就是一道道溅射在帷幔上的血痕,还有空气中逐渐弥漫开的血腥味。

    外间的六喜、七喜以及其他太监早就低下了头,而被绑缚起来的齐炜昭更是吓得跌坐在地,两股战战。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身银色锦袍已经被血色染红的裴蘅掀开帷幔走了出来,他面上带血,瞳孔血红,整个人癫狂阴鸷到了极点。

    此时的裴蘅,就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诡艳、惊悚。

    裴蘅将匕首扔到齐炜昭面前,发出一声清脆响声。

    齐炜昭拼命摇头,眼球几乎瞪出眼眶,他蹬着腿向后,疯狂挣扎起来。

    七喜递过来一方素帕。

    裴蘅慢条斯理地拭手,同时嗤笑着看齐炜昭,那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一眼,像是在看一个腌臢物。

    “把他拉下去,关在偏殿。”

    “是。”

    随着齐炜昭被拖走,寝殿内一时陷入安静。

    裴蘅垂眸用手帕细细擦拭自己的每一根手指,但那些血、那些肮脏的黏腻腥臭,怎么都擦不干净。

    “九千岁……”

    六喜看着擦手指擦到几近癫狂的裴蘅,小声轻唤。

    裴蘅动作一顿,他想起了祝白芍,心脏便是一阵钻心的痛,而这种痛和之前的头疼完全不同。

    停了一会儿,他将手帕随手一扔,就大步朝外走,背影是说不出的孤寂落寞。

    裴蘅足足洗了五六遍澡,才换了一身纯白的衣裳,独自出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