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声音颤巍巍的,脸色越发青灰瘦削。

    “臣在。”

    裴蘅看着皇帝,嘴角的笑容越发真切,面上不仅没有长途奔袭的风尘仆仆,反而越发容光焕发。

    皇帝眨巴着有些浑浊迷糊的老眼,总觉得裴蘅的笑容有些不对劲,但强打着精神去看,明明又很正常。

    皇帝示意裴蘅上前,短短时间内他就瘦的几乎皮包骨头的手抓住了裴蘅的衣袖,“裴蘅,朕生了一场大病……太子那,那厮就是个无君无父的不孝孽障!”

    “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后,皇帝嘴角又溢出了一些黑红的血,裴蘅侧眸,立马就有小太监上前帮皇帝擦拭,并给他含了一片人参。

    现在还没到他的死期。

    皇帝喘了好久的气,才继续道:“在朕痊愈之前,裴蘅,你,你暂代监国。”

    他攥着裴蘅衣袖的手指十分用力,几乎成了鸡爪状。

    裴蘅墨眉轻扬,依旧是那副妖孽模样,他点头,“臣遵旨。”

    皇帝把他一直藏起来的玉玺交给裴蘅,终于放心地闭上了眼睛,再次昏厥过去。

    裴蘅就站在龙床之畔,静静看着床上行将就木的皇帝,眼底的猩红一点点翻涌上来。

    小太监在旁边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良久,裴蘅缓缓抽出被皇帝当作救命稻草,一直握着的衣袖,冷笑道:“晦气。”

    这宫里的宦官几乎都是他的人,他如今也不在乎在人前表露出对皇帝的不满。

    拿到玉玺,有了监国之权,裴蘅也没有立即去找齐炜昭收回权利,反而回了他所住的宫殿。

    祝白芍又换回了小太监的黑色服饰,正坐在廊下逗弄着鹦鹉系统。

    惠风和煦,阳光温柔,女子笑意烂漫,这本是极为美好的一幕。

    裴蘅胸膛却激烈起伏了一下,深呼吸之后,他才缓缓迈步进去。

    “大美人!”

    “福如东海!早生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