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白芍心中一惊,原地静立许久,确定那几个太监没发现,她才再次一跃,落地时一滚卸力,钻入了黑暗之中。

    ……

    在许多人眼里,裴蘅就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子,他替皇帝做了许多不可见人的勾当,殷切奉承,以至于备受宠信。

    这偌大的华丽宫殿,只住了他一人。

    一群小太监鱼贯而入,低眉垂眼地为他除服,解发,而后在热气腾腾的浴池里洒上刚采摘的鲜花花瓣。

    在裴蘅只剩下一身素白中衣时,小太监们又垂眸躬身退下。

    期间不敢多看一眼,多发一言。

    所有人离开后,裴蘅才缓缓除去上衣,露出白皙如玉的上半身,瘦削而紧实,薄薄一层肌肉,分外流畅。

    最引人注意的是,他左侧心房处有一道狰狞的疤痕,泛着暗粉,足以想见当初的凶险。

    他踩着白玉台阶,缓缓进入浴池。

    温热的浴水似乎抚慰了他的神经,脑海里那根时不时就绷紧的弦松了下来,眸底猩红褪去,裴蘅靠着池壁,让温水漫过肩膀,热气氤氲下他有些神思疲倦。

    就在他被透着馨香的热气熏的昏昏欲睡时,上方一道极为细小的瓦片摩擦声骤然将他惊醒。

    裴蘅靠坐起来,凤眸凛冽如霜。

    这才刚抓进去一个,就又来一个,这些人还真是不死心呐。

    伸手一勾,一件白袍便落入他手中,被他套在身上,掩住了胸口的疤痕。

    裴蘅没有从浴池里起身,而是任由袍子被水慢慢浸湿。

    轻巧如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却又停在了房门前。

    裴蘅眸若含冰,静静等待。

    果然没用多久,微弱的门扉转动声响起,那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裴蘅缓缓闭上眼,心想,这次会是什么,袖箭?绳镖?喷筒毒针?还是老一套的匕首?

    这些人刺杀就不能换个花样,真是无趣啊。

    祝白芍本是以行刺之名而来,但她又觉得没必要,想想化作鹦鹉的系统在裴蘅手上,还不如以此为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