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歌口吻平淡,身影却从证物台尾端往较长的一侧走。

    祝白芍想起自己的人设,立马手掌撑着台子跟着往边上躲,而后对着江歌疯狂摇头,那动作幅度都快把头颅从安装好的颈骨上摇下来了。

    江歌一巴掌啪地一声摁在祝白芍头盖骨顶上,像是贴符一样制止了她的动作。

    他语带好奇,“那你是什么东西?白骨精?还是别的精怪?”

    祝白芍可怜兮兮地瞪着两个空洞洞、黑漆漆、圆溜溜的眼眶看他,用一只手指轻轻戳了戳他摁在她头顶的手臂,示意他拿开。

    江歌温热的手掌没有动,反而加重了两分力气。

    祝白芍想扁扁嘴,却发现自己没有嘴唇……哦,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块肉。

    面前的骨架明明没有脸颊,没有眼珠,江歌还是看出了几分委屈巴巴的可怜模样,就像是他在欺负她一样。

    “我拿开手,你会不会突然消失?”

    江歌的眼镜片似乎闪过一丝诡异亮光。

    祝白芍两只手臂疯狂摆动,示意自己不会。

    江歌蹙眉,“不会说话,还真是不好沟通。”

    祝白芍低下头,委屈地对了对手指。

    江歌:“……”

    见鬼,他竟然在骨架身上看出了少女的情态,有委屈,有无辜,也有不知所措。

    如果这时候有人走进物证室,看到一副骨架缩在一起,正低着头颅对手指,肯定觉得自己不是眼花,就是神经错乱,更甚者直接大喊一声“有鬼!”,然后夺门狂奔。

    但江歌不是普通人,或者说不是正常人。

    他从发现祝白芍的异常到现在为止,不仅不害怕,反而看得饶有兴趣。

    祝白芍想了想,正好注意到自己的手指,她灵机一动。

    江歌就看到手臂下的骨架猛地扬起了头颅,对着他竖起了一根食指,而后得瑟地摇了摇。

    从那两个圆圆的,没有眼珠眼眶,和她没有皮肉的脸颊上,他看出了得意与开心。

    如果她有眼睛,那她的眼睛一定是亮晶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