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裴蘅用带着护甲的手指轻轻敲击桌案,观赏歌舞,祝白芍眼珠儿滴溜溜转了一圈儿。

    她就默不作声悄悄向前一步,然后借着给他斟酒的弯腰时,靠近他耳畔,夹着声音道:“裴公,我饿了。”

    她声音细若蚊蝇,却隔开了丝竹管弦之乐,清晰传进了裴蘅耳中。

    像是春蚕爬过绢帛,窸窸窣窣,却让人心中升起难言的痒。

    裴蘅敲击的手指一顿,饶是他知道祝白芍此女胆大包天,也没想到她会在这场景之下,说出这种话。

    他比女子还要漂亮许多的玉手捏起白玉酒杯,轻轻啜饮一口,凤眸半阖,压下了眼中泛起波澜的一点笑意。

    祝白芍眼睁睁看着他翘起戴着护甲的无名指和小指饮酒,唇瓣逐渐被酒水浸湿,成了妖红,却无其他反应。

    他难道没听见?

    祝白芍看他喝完一杯,将酒杯放到了桌上,她就再次上前提起酒壶斟酒,透明酒水哗啦啦入杯,她再次夹着声音道:“裴蘅,我饿了,我想吃糕点。”

    裴蘅依旧没看她,却因她的行为忍俊不禁。

    这是饿急了?连裴公都不叫了。

    心底渐渐荡开的愉悦涟漪几乎压都压不住,他只好举起酒杯再次饮酒,顺便挡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祝白芍抿抿略薄的红唇,想要进行第三次提醒,脚步刚上前,裴蘅的手臂就从桌上垂了下来,借着袖袍遮掩,他将一块糕点塞进了她手心。

    祝白芍妩媚的眸子骤然一亮。

    她借着低头的功夫,将那一口可吞的小巧糕点送入了口中。

    唔,好吃。

    裴蘅似乎是知道她现在心中所想,再次垂下了手臂。

    祝白芍上前半步,两人一黑一红的袖袍相接,这次她趁裴蘅缩回手前,用手指挠了挠他的掌心。

    他的手掌微凉,而她指尖温热,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这样偷偷摸摸的动作,便平添了一份刺激。

    真是胆大。

    裴蘅不禁轻笑了一声,凤眸恍若玉树流光,长睫翩跹,艳色夺人。

    裴蘅即使默不作声,也是众多人的注意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