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难怪他如此,毕竟他从小到大,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隔壁村的姑姑家。

    那次本来是高高兴兴地去参加喜宴,结果却憋了一肚子气回来。

    原因是姑姑嫌弃他娘送的贺礼太过寒酸,当着众人的面,说他娘一个寡妇来参加喜宴,真是晦气。

    自那以后,他们便与姑姑一家断绝了关系,仿若陌路人。娘含辛茹苦,独自将他们三兄弟拉扯长大,即便生活再艰难,也从未向那狗眼看人低的一家求助。

    “嗯!我们村原本有七十多户人家,但近几年分家的多了,现在已经有九十多户了。”

    面对小叔子的喋喋不休,田小蕊脸上没有丝毫厌烦,她一边轻轻地给女儿掖了下被角,一边和声说道。

    或许是小家伙感受到了外面的寒意,她乖乖地缩在棉被里,纹丝不动,宛如睡着了一般。

    “你大嫂他们村的人口,比我们石湾村多了一倍,而且不像我们村被群山环绕,可耕种的田地少……”

    在前面赶车的姚大郎,听到弟弟的话,满心羡慕地解释道。

    “那可真好,起码不用担心青黄不接时饿肚子。”

    姚三郎心中有两个愿望:一是赚够将来娶媳妇的聘礼,二是买下几十亩田地,全部种上苞谷和水稻,这样就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尽管天气寒冷,却无法阻挡姚三郎那颗对未来充满憧憬、热血沸腾的心。

    一路上,三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随着与莲花村的距离越来越近,田小蕊的心愈发激动。

    这是孩子出生后,她第一次回娘家,也是今年的最后一次。

    毕竟天气渐凉,寒冬将至,女儿年幼,容易受寒。再者,家中没有牲畜,回趟娘家实属不易,这次还是向村长家借的驴车。

    “娘,您在瞧啥呢?外面天寒地冻的,可别着凉了。”田宝儿眼尖,发现母亲吃完早饭后,总是往大门口跑,一上午都不知道去了多少回,心里头纳闷得很。

    “我这左眼直跳,早上还有只喜鹊落树上,我觉着啊,怕是有好事要来,兴许有客人到,就想看看准不准。”王氏实打实说道,那感觉还越来越强烈。

    田宝儿扑哧一笑,道:“您也忒迷信了!我昨天右眼跳了一整天,也没见有啥好事,出门还摔了个大跟头,差点把牙给磕掉,您快回屋去吧!”

    只见王氏头摇得像拨浪鼓,说道:“你先回吧!我再看看。”

    今早起来天就变了,田宝儿担心路上下雨下雪,走山路不安全,就没出门。见老娘劝不动,自己只好回屋。

    没成想,还真被王氏给等着了。就在她转身准备回屋时,瞥见不远处有辆驴车朝这边驶来,前面赶车的人特别像自家女婿。只是天色昏暗,她并不能看真切。

    直到田小蕊喊了一声娘,王氏才确定自己没看走眼,赶车的人真是自家女婿,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