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人没死那么多!”霸天哥脸色难看地说道,“也说不定当时小鬼子正好抢了一家大户,这些银币是从那家大户那里抢来的。”

    “那这也是从大户人家抢来的?”朱润发随手从那堆首饰中拎出一把不足一两重的银锁丢给霸天哥。

    这种银锁是华夏传统的长命锁,一般是给孩子佩戴的。眼前的这把银锁做工粗糙,质地更是不纯,上面原本的“长命百岁”四个字几乎已经完全锈蚀,只能勉强看的清楚了,这样的银锁很显然不可能是大户人家给孩子佩戴的。

    霸天哥看看那把银锁,再看看那堆成一堆的黄金,突然兴意阑珊的把手中的银币往箱子里一丢,摇了摇头,苦笑道:“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么多黄金,我突然高兴不起来了。前天第一次看到那么多尸骨的时候,我虽然觉得小鬼子可恶,但更多的还是为即将到手的黄金而兴奋。但是现在面对这些黄金,还有这些珠宝银元,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一点兴奋的感觉也没有了,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愤怒!

    发哥,你说我是不是太虚伪了,面对那么多东南亚土著的人尸体,我首先想到的是黄金。而现在我只看到了这些银元,连一个华夏人的尸体也没看到,却突然间为那些死难的华人愤怒了起来。还是说,本质上洒家是个民族主义者?只因为遭难的是华夏人,所以才会另眼相看?

    但我老妈可是个厄罗斯大妈,我他喵的也是华夏和厄罗斯混血儿,我的眼睛还是蓝色的,洒家甚至还有一个名字叫做伊万诺维奇。话说这些在东南亚的华人对洒家来说,和那些土著们倒底有什么区别,洒家倒底为什么要愤怒?”

    “你说呢!”朱润发没好气白他一眼,“你从小到大为什么名字一直叫彭湃?干嘛直接叫伊万诺维奇,民族干嘛填的是汉?你他喵的见过有蓝眼睛的汉人么?你要是改了族,高考的时候还能加分呢!”

    “妈蛋!”霸天哥也翻了个白眼,“洒家说的厄罗斯语连我的厄罗斯老妈都并不懂,再说老子生下来户口本上填的名字就叫彭湃,被人叫成伊万诺维奇多不习惯啊!至于改族……我就是想改,那也要我老爸同意啊!他知道了还不打死我!”

    朱润发闻言笑道:“你这么大块头,你老爸打的过你么?”

    “废话!”霸天哥没好气地说道,“那可是我爸。他要打我。我要是还手的话那还是人么?父亲打儿子,大棒则走,小棒则受。咱华夏人自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哪里能够还手呢!”

    “你看!”朱润发耸了耸肩,“你出口就是‘咱华夏’,那你还在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愤怒么?”

    “呃!似乎也对,”霸天哥闻言抓了抓头,然后有些苦恼地说道,“这么说来洒家其实就是个隐藏的民族主义分子了?他喵的,洒家居然还是个民族主义分子。真是奇了怪了。话说,我一个传说中的二毛子居然是个华夏民族主义分子,这个……似乎总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

    “你本来就是个华夏人,有什么不对劲的!”朱润发搂着他的肩膀说道,“不过,你是华夏人没错,但是民族主义分子却是未必了,你最多也就是个伪民族主义者罢了。”

    “呃!我居然又不是了,”霸天哥闻言翻了个白眼,“话说洒家刚刚才顿悟自己的政治倾向。你怎么又给否认了。”

    “和平年代的华夏哪里能那么容易就出个民族主义分子啊!”朱润发叹息了一声说道,“只有在遭受不公平的压迫。外界的严重威胁时,民族主义在华夏才能够真正兴起,更多的时候人们都是在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而已。

    你我所以愤怒无非是在物伤其类罢了,你我是华夏人,死的同样是华夏人,所以愤怒是正常的,不愤怒才是奇怪的。亲亲仇仇,古今同理,对你我来说,华夏人是天然亲近的,因为我们也是华夏人。对于东南亚的土著,他们离我们遥远,所以我们对他们的生死没有感觉。而对于东洋人……”

    “是仇恨么?”霸天哥接口说道,“亲亲仇仇,既然华夏人是可以亲近的,那么东洋人自然是需要仇恨的了?”

    “仇恨!”朱润发一愣,然后笑着摇了摇头,“所有的仇恨已经是是七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经历当年的人,无论是受害者还是害人者,大多数人都已经作古,再去执着仇恨真正的意义并不大。只要将来不再带他们玩,那么就什么仇都报了。”

    “不带他们玩?玩什么?”霸天哥满脑袋疑惑,“发哥!你怎么没头没脑的?我读书少,你说清楚点行不行?”

    “你妹!你读书少?老子和你一间学校毕业好不?”朱润发没好气白了他一眼,然后叹了口气说道,“老子的意思是说,老子很快就要大展拳脚了,原本是打算带着全世界的人一起玩的。但是经过了这几天的事情,经过慎重考虑决定准备只带一部分人玩了,而东洋人肯定是没得玩了,明白了没有?”

    “呃!好像有点明白了!”霸天哥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但我还是不太明白,因为我不知道你倒底要怎么个大展拳脚法,又怎么个不带他们玩?”

    “这种东西一时半会儿是说不清楚的,”朱润发笑了笑,“总之你只要知道一点就行了。在未来,跟着我走的人,将会高高在上贵如天神,而不跟我走的……那么就让他贱如蝼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