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莫顿只是一笑,那从容的神情好象这个旁观者根本不存在一样,轻轻在我额上吻了一下,我闭了一下眼睛,感觉到微微的晕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曼菲士在一边虎视眈眈,他最终没吻我的唇,我目送他带着一个从人纵马而去,身形渐渐被夜色吞没,蹄声也越来越远,再也听不到声息——

    不论到了什么地方,什么时候,离别总让人黯然神伤。

    但是这种感觉马上被曼菲士拉着脸嘟着嘴的可爱神情给冲了个一干二净:“姐,快走吧!”

    我回过神来,他已经半强迫半挟裹的给我找了匹马,看起来恨不得立刻把我的思绪以及整个人全打起包来装走,当然,这之前要剔除不和谐的,与伊莫顿有关的成份。

    “姐姐,累了么?要不要休息?”

    我摇摇头:“不用……我们到哪里了?”

    “快要到了!”

    我打起精神问:“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没关系!上过药都好的差不多了。”

    “乌纳斯他们几个人的伤势怎么样?”

    “嗯,有一个伤很重,其他的都还好。他们跟在后头呢。”

    我点点头,放下心事,继续昏昏欲睡。

    我就这么一路在马背上颠着到达了铜卡,谁说颠啊颠的就习惯了的?我是越颠越难受,曼菲士还找了几个医官来替我看诊,结论就是连日奔波,身体虚弱。

    唉,我竟然不知道自己也那么虚弱了,感觉这两个字和我从来就不应该扯上关系才是。但是我真觉得自己很疲累……这段时间,神经总是绷的紧紧的,从比泰多一路逃出来,穿越沙漠,一路绕道回埃及,又遇到亚述城的变故,真是精彩连连波折不断啊。

    只可惜赶路实在枯燥,曼菲士一路上都有公事,我只能一个人闷起来睡大头觉。想当年他还小的时候,我还能时不时的吃他点豆腐,摸摸亲亲的占便宜。可是现在却不能再那样做了——否则后果肯定严重。

    剩下的路我是坐的步辇,后来换乘船只回的孟斐斯。船到的那天,孟裴斯全城欢庆,伊姆霍德布那老头儿发动了所有能发动的人来搞欢迎仪式。我也觉得曼菲士应该受到欢迎,出去接人,还能顺便搞垮别人一座国都级别的城市,这种祸水本领很值得大家观摩学习。

    其实,真正的祸水应该说是凯罗尔那丫头吧?她就是一个大诅咒,走到哪儿哪儿出事。要是亚尔安没有把她绑去,亚述城又怎么会被灌水?就是不知道她现在是生是死,身在何方?

    我走了船舱,伊姆霍德布那老头儿笑呵呵的迎了上来,远远的就躬下腰行礼。我急忙让宫人扶住他。可怜的老头儿,行礼意思一下就行,这么端正到位,小心别闪了他的老腰。

    “爱西丝陛下,看到您安然无恙,我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了。”

    我微笑着说:“让您担心了。这一段时间想必你也很辛苦吧?喏,胡子好象比上次见你的时候白多了。”

    “啊,是么?”他摸摸自己的胡子:“您为什么一见面就提醒我这件事呢?您就不能当做没发现么?就是发现了,也完全可不说出来嘛!”

    我抬起扇子掩住唇笑:“可是不说我多憋得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