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尧看着那几个编辑未发的通稿,标题里清一色的“男友”“同性恋人”,觉得自己再也不会好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傅游年略微蹙了蹙眉头,“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了我房间。”

    那天晚宴还没结束,傅游年就打算提前去休息,结果刷卡进房间时,看到自己的床上躺着一个人,只穿着浴袍,头发半湿,看起来像是等太久睡着了。

    这种事也不算是头一次发生,傅游年按捺着火气,转身就走,刚走到房间门口,对方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竟然还追了出来,拽着他不放。

    刚开始傅游年还以为他是被逼着过来的,但被逼无奈的人大概也没办法表白得那么情真意切,八成是他自己也愿意。

    酒店客房的走廊是公共场所,来来往往的人虽然不多,但也有零星几个,走廊两侧尽头都有人在拍照,当晚的情况无比混乱,导致现在一想,傅游年都觉得心烦。

    李尧还在念念叨叨,听得他耳朵都快要磨起茧子,傅游年朝他抬起手指了指病房门外,说:“你知不知道,他可能就在你隔壁病房。”

    “谁?”李尧懵了一下。

    “我的男朋友。”傅游年把手里的领带撂到沙发上,戏谑里带着余怒。

    其实他觉得没什么大事,这些年下来他再有什么绯闻估计都没人信了,而且他早已站稳脚跟,又不是跟谁公开出柜,这几张照片还不至于影响到他接新剧,别的都无所谓。

    他厌烦的主要是被人纠缠不清。

    “卧槽,他怎么在这儿?”李尧垂死病中惊坐起,差点又磕着他那条还打着石膏的腿,“得,你趁早去剧组吧,这几天风口浪尖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已经九点多,不用李尧催,傅游年也该走了,上午还有一场需要补拍的戏。

    他从病房出去,路过诊疗室的时候,隔着玻璃窗看到郁奚正坐在沙发上看杂志。

    郁奚整个人陷坐在皮质的黑色软沙发里,更显得肤色冷白,病服略长的袖子里露出的半截指尖也冷得像未融化的雪,跟那晚目光灼热、浑身都好像在燃烧似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郁奚没能从他的主治医生那里问出些什么。

    这家私人疗养院有郁家的投资,或者说是他后妈林白伊的投资,林白伊一直嘱咐医生不要把郁奚的病情原原本本说给他听,说宁愿他知道的少一些,可能会活得更轻松。

    郁奚猜到了这个结果,就没有再多问。

    他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刚醒来第一天还有些头晕,又在疗养院住了一周,就已经能正常走路,胃口也好了许多,医生说可以回家休息。

    临出院那天他收到很多消息,里面有一半都是贺回星发的,说想来接他。

    ——我跟队长借了他的车,保证好好把你送回家,真的。

    ——这周我每天过去你都不给我开门,我好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