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这个人看起来端庄淑雅,实际上可真是太复杂了,要是放到现代,再年长些,妥妥的一表面温柔内心腹黑的大御姐。与平阳这样外刚内柔,表面潇洒不羁实则内心温润如水、细心体贴的人还真是绝配。

    可如今这个情况,温楠不肯细想,只暗道可惜。她越想越乱,最后干脆直接起了身又坐到了另一张案几旁,备好了笔墨纸砚,总想写点什么来静静心。

    她小学时曾经学过书法,只是因着后来父母离了婚,母亲一个人经济来源不多,生活压力大,温楠便很懂事地主动提出了要暂时停下书法班的学习。这一停,十多年便也过去了。

    大学时期她也买过软笔偶尔无聊时自己写一写,但总归还是没了当年的那种感觉。如今再度提笔,温楠的手已经又有些生疏了,是以落笔的一瞬,她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写些什么。

    脑子里还是满是林清浅,短瞬的犹豫之后,她指下的笔锋终是一顿一行,缓缓地写出了“林清浅”三字。

    寥寥几笔算是流畅,但毕竟许久未曾写过了,这三个大字在温楠看来算不上好看,甚至还有些丑陋。略有些强迫症的她不甘心,一心要写好这三个字,便又如此循环往复。

    不知过了多久,宣纸上才终于写出了一个让她算是满意的名字。

    温楠呼了一口气,将笔搁下,方才磨好的墨已然被用尽了,她这才惊觉自己刚才竟然一直都在写林清浅的名字,还写了整整一张纸。本来因为写字才好不容易静下去的心,又在这一瞬乱了起来。

    她缓缓踱步回到床榻旁,心里还是不住地痒痒的。

    复躺在床上闭着眼放空了许久,忽而想到林清浅说不定会通过那本画本给她夹带一些纸条的可能,温楠又将枕头下的秘戏图摸了出来。可她刚做好十足的心理准备,颤抖着手准备翻开第一篇,这时敲门声又再度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阿楠。”听到温楠的话,林清浅顿了顿,随后便敛了笑意,正襟危坐地看着她。

    温楠看不到林清浅的动作和神情,但是光凭林清浅唤她名字就较为严肃的语气,她心中就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心也跳得愈发快了。

    “嗯……”她应了一声,便屏气凝神地等待着林清浅的后文。

    林清浅也不吊她的胃口,淡淡道:“我与你皇兄早已和离了。”

    和离?!他们二人不是刚成婚才一年吗,怎么就已经和离了?!难不成,他俩还真像不少中那样,不过只是契约婚姻,各自的私生活都互不干涉的么?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温楠之前的某些猜测说得通了。可是……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说出来了?

    想着,温楠不禁转过身换了个姿势看向林清浅,瞪大了眼睛,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期期艾艾道:“皇……皇嫂,你莫不是……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温楠的反应早在林清浅意料之中的,她也不解释,而是反问道:“阿楠不信我?”

    说实在话,这倒也不能算是温楠完全不信她,而是这种事关皇家利益的婚姻大事,是确实容不得半点玩笑话的。若是温邳和林清浅真的早已和离了,而老皇帝和皇后都并不知情,那么他二人就是实打实的欺君之罪,弄不好,她林家所有人可是会掉脑袋的。

    这么简单的道理,林清浅不可能不懂。

    且不管怎么说,温楠或是平阳与林清浅在此之前都仅有几面之缘,两人最多也只能算是比较近的亲戚关系,并没有什么恩恩怨怨的交集。而林清浅这么随意地就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了与此事毫不相关的人,还是老皇帝的女儿,她难道怕就不怕有一日东窗事发,惹祸上身吗?

    如此想着,温楠便也大抵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