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选择对于江熠来说是个十分新鲜的命题。

    人这一生会面临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选择,从早上吃包子还是馒头,到是与非对与错。连季祯也不是没有不能如愿而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

    可江熠不能说从未有过选择,但的确很少做选择。对于他来说,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是有明确标准的,对就是唯一选择。

    当选项被模糊与限制的时候,那就是没有选项。

    也许是心魔对江熠的影响还在,季祯的问题过后,他也产生了一个从前来说近乎荒唐的念头。

    为什么他没得选,没得舍?

    是谁让他一板一眼的生活,是谁给了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的限制?所谓对云这从一开始就是江恪强加给他的?

    江熠一时如同处在风眼之中,目视着周围狂风呼啸席卷,矛盾碰撞。

    季祯说那番话多少知识意气用事,为自己心里畅快。他无法确定江熠有几分在乎自己,因此也并不清楚那番话在江熠心中激起的波澜。

    有舍有得是不错,但照着上辈子那个梦境来说,即便现在江熠可能有点喜欢自己,可季祯觉得大概率被舍弃的还是他。

    所以季祯说完那番话,只图一个心中畅快。

    江熠背对着季祯一动不动,季祯盯着他的背影,脚步慢慢往外挪。等他摸到门闩,安然把门打开,季祯才松了一口气。

    门外的江蘅看见门从里面开了,立刻上前一步,见是季祯,他的目光随即从季祯身上越过,落到房间里江熠的身上。

    犹豫一瞬,江蘅还是大步走进房内,他面色深沉地唤了一声,“重光。”

    季祯已经摸到门外,他逞过勇了,刚才却看见江蘅的脖颈上那道深深的勒痕。回想江熠前面的疯样,季祯觉得自己还是不摊浑水来得好,

    “那我先走啦?”季祯声音不高不低,恰好是个说出口但影响不到房里人的音量。

    他说完以后也不是真的等待江熠或者江蘅给他准许和回应,只是求个理直。

    季祯一退出房门,若华便迎上来将他往外拽,小姑娘方才受惊还未缓过来,眼睛里红红带着泪珠子,说什么都不愿意让季祯同云顶峰的人掺合了。

    季祯想想也是,干脆由着若华把马车里收拾出来,直接睡马车里得了,

    单独被留在屋里的江熠和江蘅,自然有许多话要说。

    江蘅的修为同江熠比,差了一大截。这是天赋上的差距,并非努力就可以轻易弥补的。江蘅对两人之间的力量差距也清楚明白,故而刚才被扼住脖颈的那会儿里,他更加惊骇于江熠力量的暴增。

    他和江熠有力量差距没错,然而那差距本来不该打大到他物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