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陈浮生点点头,“这件事以后也不妨坚持下去。对了,你刚才说到那些权贵之家,不妨给我好好介绍一下咱们蜀地有哪些势力组成。”

    “是。”陈安止住话头,稍微转变一下方向,开口介绍:“当年战乱,不少人迁入了咱们蜀中,再加上咱们这里百年来没有遭遇饥荒,文脉昌盛,犹胜中原以及江浙之地。虽然剑南士子不喜功名,但百年来还是出过不少大官,这些人的家里有的只是显赫一时,有的却真正绵延下来,甚至日益兴旺,其中就有文、苏、黄、宋这最为出名的几家,他们连同像咱们陈家这些富商势力基本上可以覆盖整个蜀地。”

    “苏家我听说过,就是那个出过父子三进士的三苏之家,那个文家,我来的时候听说他们家好像有个状元郎文洞明要辞官去锦江书院教书。”陈浮生开口试着问道。

    “没错,虽然外面还不确定,但是在那些稍有势力的家族里面却都已经传遍了。这也是我接下来想要跟您说的。毕竟无论是文家、文状元本人还是锦江书院都不简单。”

    陈安点点头,表示这个消息真实无误。

    “文家始自文翁在蜀地已经绵延近千年了,蜀人年年祭祀不绝,堪称根基最为稳固。锦江书院乃是蜀地最为出名的一家书院,咱们蜀中士子许多不出仕,专心治学,书院自然就成了他们的大本营,而他们身后多少都和大家族有所关系,书院在蜀中的地位自然而然地就崇高起来。至于文洞明,”

    陈安摇摇头又点点头,叹息一声才终于开口:“他乃是不世出的天才,又是文家这种出身。据说他三岁正式识字,七岁写诗,九岁能文,十三岁就成为了秀才,十七岁中了解元,然后出外游历七年,一连中了会元、状元,做了十二年官之后,就决定返回家乡,潜心研究学问。大家都说如果不是因为当年游历的关系,他一定能成为本朝最为年轻的状元,而他做官也只是为了更好地研究学问。所以自听说他要执教锦江书院,整个蜀地乃至其他各地不知有多少人打算将自家的孩子送过去。”

    说到这里,陈安眼睛瞪大,有些明白过来:“难道少爷,你也打算拜他为师?”

    “不错,我这次回来,就打算一鼓作气,参加明年的科举。”陈浮生直言不讳。

    “可是,少爷你从小离家习武,只怕没有多少时间学习这些东西吧?”陈安有些忐忑不安地看向陈浮生,生怕自己说的话打击到了自家少爷。

    “放心吧,别忘了我也是从小开始读书的,在师父那里也看了不少书籍,自认文章经义了熟于心,只不过对于这种考试的文风不太熟悉罢了,既然文大人乃是三年一度的状元,如果能够拜入他的门下,得到些指点,自然是事半功倍。不过我还需要你出去搜集些科举的名家范文以及文大人所有写过的东西,我要好好研究一番。”

    陈浮生摆摆手,示意陈安无须担心。

    看到自家少爷这么自信,陈安也平添了几分信心,如果陈浮生能够拜入文洞明门下,科举成功自然而然能够将之前外面的风言风语消弭于无形之中。

    这可远比做一两笔生意要来的重要。

    兴冲冲地转身就要告辞,陈安又回过头来向陈浮生说道。

    “少爷,丫鬟之中,那个秋月是我这几年收的义女,远比别人可靠,你这几日如果有事不方便显露,可以通过她告诉我。”

    微愣一下,陈浮生点头表示已经知道,目送陈安告辞出去。

    陈安走了,书楼之中重新安静下来,陈浮生从榻下起身,走到书架前面,既然决定了要参加科举,总是要精研一番儒家的经义。

    在过去的八年间,他虽然也研究过这些,却是从魔门修行的角度来看,难免有些离经叛道。他打算利用这些时间重新将这些梳理整合,拉回到科举的路线上来。

    清风习习,窗外便是一片盎然春意,实在是做学问的不二地点。

    本就有着不凡的理解配合过目不忘的记性,基本上一本书,用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了熟于心。

    每看两三本书,陈浮生便起身活跃一番筋骨,既然大自在天子法不方便练习,他便将精力放在了武学之上,毕竟虽然到了深处,武学远远比不上修行之道,但是在初期,武学杀伐护身的能力还要胜过一些不注重神通只修道行的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