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断指美人不是别人,正是明石元二郎的得意弟子,村上栀子。当初她自辽东湾离开之后,便北上来了中国东北,化名月栀,凭借着自己倾城容貌还有一身才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很快便成为了九连城中云水楼的头牌。中朝边境上的文人富商皆都仰慕其名字,纷纷愿意掏钱为她赎身。

    倒也不是云水楼开的价格高,而是月栀自己根本就不想离开云水楼。不过这个大家也可以理解,毕竟不离开云水楼,她自己会相对的自由一点。关键是可以有着更高的收入。接济家里也会更加的方便。青楼之中有着很多的女子都是这样,她们往往到了自己残花败柳的年纪,已经不能成为楼中的台柱才会愿意被赎身。

    而吴广林和月栀之间并不是相认于平壤城,早在吴广林去九连城述职的时候,他便在云水楼认识了月栀。尽管吴广林沉迷于武艺数十年,对人间一切,无论是财富权势还是女人早就已经到了道心澄澈的状态,却不想这次遇到了月栀一下子就着了迷。当即拍板要为月栀赎身,就连着月栀的价格都没有问,然后便要牵着月栀的手走。

    当时云水楼的老板看到之后,都被吴广林吓呆了。正好当时吴广林穿着一身破旧的军服,肩章因为在外饮酒的原因,被撤掉了。那个掌柜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发酒疯的兵痞。当即要伙计赶人。幸亏陪着吴广林的都是在九连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所以才解决了这场纷争。不过不出意外的是月栀也不愿意被赎走,开了什么的价格都不愿意走。惹得当时跟着吴广林的刘玉和气的发抖。却没有想到吴广林温言软语,笑着说没事。刘玉和狠狠的对那掌柜的说:“以后月栀不允许接客。”那掌柜的看着阵势,委屈道:“您这样,哪个还敢来找月栀姑娘,”却不想吴广林看了一眼月栀,然后道:“除了房内客,其余的都可以接。她喜欢吹弹诗画,那就吹弹诗画。”言毕,才见温温软软的月栀脸色微红的点点头。

    其实后来,吴广林就基本待在了九连城。而且,而且每天都要去云水楼找月栀,弄得其余人基本上没有一个再敢来照顾月栀的生意。说句不客气,在动乱不安的中朝边境,没有什么比手底下有兵还要坚硬的事情。自然也是没有人敢过来,触吴广林的霉头。再到后来的中日第二次战争爆发,吴广林自九连城南下平壤。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文文弱弱,说话之间都是绵柔之意的月栀姑娘竟然也坐上了云水楼南下的马车,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之中,颠颠簸簸的去了平壤城。

    当吴广林在平壤城的城楼之上看到了,那辆华盖唯美的马车,出现在了远处的地平线上。眼中的目光只有复杂和复杂。既有着开心,又有着担忧。既有着欣慰,又有着惊讶。不过无论如何他还是欣喜占据了上风。平壤城或许危机四伏,但是到底他手下有着数万兵马,他还有着高超的武艺,他想着怎么样,也能够护着她的周全。

    今夜,月光清凉,吴广林在茶座之上,安静的饮着栀月素手烹起的茶。温和的问道:“今天楼里没人来闹事吧?”栀月看了他一眼,言语之间带着嗔怪道:“有你吴总兵的亲卫在门口守着,还有哪个不长眼的会过来闹事啊!”这话倒也是不假,士兵醉酒闹事的,在城中屡见不鲜。即便上基本都是大人物进出的云水楼也避免不了这点。但是好在吴广林发现这件事之后,便独立承担了城中的治安管辖,毕竟玄武门那边的压力不大,他还是有兵力来安排维护治安。在这种情况之下,云水楼自然是得到了重点的保护,外面一个哨百来人的兵力就守着着一条街。

    不过看着月栀的笑容,吴广林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意,低头拿起茶杯道:“你笑的样子,真好看。”月栀敛眉低首,道:“吴郎,明日要去城门上吗?”吴广林摇摇头,笑道:“这倒是不用。玄武门那边没甚大事,野津道贯真的是能忍,这些日子基本上每天派过来进攻的人数,都只有一个中队,而且伤亡略微的大一点就马上撤退。老狐狸,我觉得现在就他的师团伤亡最小,比之梓木河那边实在不是一回事。再说了,我离着玄武门又不远,遇到事情一匹快马很快就到了。”月栀听了之后,点点头。微笑道:“吴郎没事就好,妾身也不打听你们军务,免得给吴郎造成不方便。”吴广林一听,笑着挪动了身体,上前一步,一把搂住了月丰腴的身体,温和道:“没什么。这些算不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说之也是无妨的。”月栀似乎想转移话题,挣脱了吴广林的胳膊,拿起了身边的琵琶道:“奴为吴郎,弹一曲破阵曲,可好?”这个破阵曲不是五月天的破阵曲,而是由宋朝诗人刘克庄的诗改变而成。平素里也是月栀的拿手曲目,吴广林也是爱极了此曲。微笑的点点头,道:“好。”话毕,“铮”的一声,便是满屋尽是琵琶之声,隐约之间又尽是杀伐之意……

    夜深之时,火烛下,肤如玉脂一般的美人缓缓的放下了琵琶,魅惑的双眼尽是迷蒙之意。朱唇轻起,呢喃道:“吴郎,奴家累了。”声音之中尽是酥软,吴广林看到了这一幕,却没有丝毫的反应。脸上依旧是那万年不变的温和笑意。点点头道:“好,那你且休息好。明日再来找你。”话罢,饮尽了杯中最后的茶水,拿起悬挂在了墙壁上的宝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月栀的闺房。看着吴广林宽阔的背影,月栀紧紧的咬住了嘴唇,

    吴广林刚刚走出房门,便见月栀脸上方才魅惑和疲乏之意。双眼之中又变得炯炯有神,在烛光的映照之下,散发着慑人的光芒。这个时候,屋角的幕帘之后,只见走出了一个挺拔消瘦的身影。即便是一身黑色夜行服,却也掩盖不住身上气质。月栀连着脑袋也没有转过去,便道:“师兄,你不知道吴广林武艺高强,朝鲜这个地方怕是没有人可以与之匹敌。”正和笑道:“不过是气力大了些,武艺高强嘛?我估计是打不过的,但是我的忍术得到了师傅的真传,潜入室内不让他发现,还是可以的。”月栀冷笑道:“那也没有必要徒增加危险。”正和似乎毫不在意,哈哈大笑道:“还不是师妹你说吴广林是正人君子,师兄感兴趣,才进来看一看。”月栀嘴角微微扬起,问道:“现在可是看到了,我们相交数年,却不见他曾要过我的身子。”正和道:“太珍惜你了。而且自制力也很好,练武之人,一般都是心志坚定如铁,估摸上是想娶了你之后,再行周公之礼。”月栀摇摇头:“我本就是不干净的身子,何必这般对我。有愧。”

    “有愧?”正和抓住了月栀言语之间的落寞,继续道:“看来师妹已经动了凡心了。”月栀一听,抬起头,狠狠的瞪了正和一眼。恶狠狠道:“没有。我怎么会动凡心。师傅的教导我从来不敢忘记。陛下的荣光高于一切,甚至生命。”正和道:“你不必紧张。师兄并没有说你不尽职尽责。只不过想着,你若能够和吴广林远走天涯,离开这些是是非非,倒也是一件幸事。国家之间的利益争夺,不应该牺牲你们俩的幸福。”“够了!什么幸福?我的幸福就是看到了大日本的国民能够生存在这片土地之上,永世不再挨饿,不再担心地震海啸。看到天皇的庇佑,能够庇佑所有太阳可以照亮的地方。”

    微微低下脑袋的正和看了眼月栀脸上坚毅,有些羞愧,又继续道:“真是不清楚为什么军部派桂太郎这个蠢家伙,担任前线的总指挥官,而不是野津中将。”月栀笑道:“还不是老家伙想着培养接班人。为桂太郎攒军功啊!”正和点点头:“前线死了不少人了。再打下去,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废掉了。川上大将已经命令我们可以行动了。”月栀一听,眼角之中闪现过了一丝异样。她问道:“允许我们开展行动了?”正和点点头,道:“可能是他们的问题解决了,便让我们开始采取行动,最好的时机便是在新年。不过……”栀月脸色一变,追问道:“不过什么?”正和冷冷道:“头山兄弟也要参与进来,他们要过了新年才能够赶到,所以估计要把行动时间推迟到元宵节。”月栀神色之间尽是不开心:“一定是小松那个家伙惹得事情,他们巴不得黑龙会起来。”

    “自师傅走后,黑龙会那群人,已经基本失控了。头山满的那个老家伙发了战争财,然后又开始巴结上面。搞得我们这样被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正和言语之间些许的有着些许的自责之意,月栀道:“也不能怪师兄,这几年二处对黑龙会太轻视了,根本就没有想到头山满这个老小子,竟然可以靠着那些打手,赚这么多钱,多的足以买通军部官员,能够和小松这条线勾上。”见月栀安慰他,正和道:“其实也不用管头山兄弟,他们过来,也会让我们把握大上很多。只是可惜了那枚埋下去的蜘蛛,估计行动一旦进行,估计他就生命之安危。”听了正和忧愁寡断的话,月栀骂道:“师兄为什么这般的忧愁寡断,怎么还能被称为北境之珠?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为,这般仁慈怎么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帝国间谍。那个谍子死,只要死的其所便可以。死的有价值,又有什么为他担忧的?”在月栀的训斥之下,正和耸下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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