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寒亭声音清晰可听,看似是冷笑着回应陶望参,实际上是说给树林里仙居门的人听的,尤其是酋崇。

    他得表现的和一个正常黑手一般,只重利益,只玩味捉弄这两个年轻俘虏。

    “晚辈乃是清灵山陶家这一辈大弟子,爷爷和父辈们都很疼爱我,只要您能放我回去,我必然盗来不菲财货赎买同族兄弟。”陶望参指着不知道睡着没有的陶沅鸣。

    陶寒亭哈哈大笑,骂了一句:“蠢货!”

    而后慢步离开。

    他心里只觉得这个陶望参的脑子和猪脑子没什么区别,白日里被酋崇玩弄说‘两个里面只能活一个’,二话不说就对着自家兄弟动刀剑,现下却展现的情义深重,要为同族兄弟赎身。

    就是再傻的人,也不可能信这种拙劣的求生承诺,偏偏这些话都出自陶望参的口中。

    陶寒亭进了树林里,再次围坐在钟紫言和常自在身旁,三人神念交流,常自在问:

    “怎么样?您救么?”

    陶寒亭哀叹一声:“如此蠢物,死也就死了,不救也罢。”

    钟紫言知道陶寒亭说的是气话,劝慰道:“想来他们这一支在清灵山活的也不太顺遂,我们且极力保这二人一阵,在大战没有开启前,他们有留得性命的价值。”

    当年清灵山覆灭,赤龙门剩余的人为了避免更多伤亡,与柳家斗擂争权,大多数人最后都留在了清灵山,只不过身份不再是主人家,而是附庸。

    钟紫言现在想来,幸亏当时自家陶师伯有魄力带着三五兵丁逃出柳家的掌控,不然赤龙门哪里会有如今的气象。

    瞧着外面被锁在牢笼里的两个年轻人,钟紫言唏嘘道:

    “人之命运,实难预料,当年师伯连夜召集赤龙门所有人商议逃离之事,信他的不过三四十人。

    那三四十人去到辛城,见我一个毛头小子连练气期都没入得,根本不配当掌门,遂又去了七八。

    谁能料想,五十余年过去,咱们这一小撮背井离乡之徒倒是活的风生水起,而那些没跟着师伯走的人,尽做柳氏门犬,累及后辈子弟都抬不起头来。”

    常自在若有所思,很快笑道:“假使再给那些前辈们一次选择,他们自然会信掌门能做好掌门!”

    钟紫言对视一眼陶寒亭,摇头笑了笑:“便是再给他们十次机会,也不会信我能做好掌门。

    这世间万般世事,落在那个点上,谁也看不清将来会如何,既是赌局,大部分人都会选当下看似有利的局面。

    所以你只看多少修真之士卡在练气筑基不得寸进,就是这些最平常的选择阻碍了将来的路。

    都说名师方能出高徒,可哪有那么多名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