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王城在疆域最西方,浔山在中部,靠近福州。

    这里地势高耸,山峰孤立,显得特别突兀。

    四月正是植被茂密生长时节,漫山遍野的花红柳绿,许多野生兽类潜伏在各自领地捕获猎物。

    浔山之名得来已久,它自南向北横堵了一条水道,几百年前传说这山里住着神仙,凡俗武林中人结伴来求丹问药,可惜那传说中的仙人只出现过一次,这山被后来者谓之‘浔山’,本意其实是寻仙。

    作为修真界的人,钟紫言和陶寒亭自然不会相信这种灵气稀薄的地方会存在什么仙人,顶多是当年愚昧之人见修真者飞过大吹特吹,才把这山传扬出去。

    凡人总是无知的,很多平常的事因为一些意外天象或者是稀缺情景,导致他们以为遇上了了神迹,遂一传十、十传百,以给自己见过那等神异增添炫耀色彩,实则毫无意义。

    负手站在浔山山颠,钟紫言对陶寒亭道:“自北向西最短的路径就是这一条,那李连英关切凡俗亲族,必然途径此地,你我设下遮隐阵法,待其路过时雷霆出手!”

    陶寒亭点头应承:“是先拷问还是直接搜魂?”

    钟紫言望着天边云色,沉吟良久,凝目道:“时至今日,门中诸事已容不得你我心慈手软,此番由我亲自搜魂,力求速速了解实况。”

    “好!”

    陶寒亭很快开始布置玄隐阵,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阵法已成。

    “掌门,是否再设一杀阵以防万一?”

    只要不牵涉赤龙门复仇之事,平日里的陶寒亭做事稳妥的很,他本身就是宗门里最谨慎的几个人之一,不然也不可能稳坐黄龙殿副殿主之职几十年。

    钟紫言先是遥望四处,而后摇了摇头:“不知其所携人手,冒然布阵很有可能损耗灵材,若是瞧着不能动手,大可教他们先过去,等他们再回返时,另起阵式伏杀也不晚。”

    二人商议来去,夜间盘坐山巅谈论修行事,如今门中许多师兄弟都到了筑基后期甚至巅峰,正是该谋划凝丹之法,可惜凝丹不比筑基,失败几率极其巨大,且基本上只有一次机会,要么成功,要么被劫雷劈死。

    夜风呼呼,钟紫言温和宁静道:“姜师兄、自在儿、蛙儿、还有你我,如今看似都到了这个关口,可真离结丹还有很长距离。

    多少修真之辈死都见不到那一颗紫金霜丸,其形也飘渺,其成也迷惘。

    我门中诸人修行虽然神速,但根基还不够稳,造化之门玄之又玄,摸清一丝道蕴何其艰难,你在此事上万不可急躁,未免走火入魔自困囚笼,白白耗了半生修行。”

    陶寒亭摸了摸趴在他身旁的同参兽,“掌门放心,金丹之事,我自平静对之,何时有了感悟,何时与几位师兄和师叔交流。”

    钟紫言颔首望月:“灵窍慧光生,性现尘情灭。朗朗夜明珠,无处不皎洁。噪性化真性,人心变道心。若非神雷锻,梦里怎生花。

    谁不想三花聚顶得归根,五气朝元通透彻,可事世难料,真若机缘底蕴不够,大体也难成其美。

    还不如一年年熬出一副百炼玲珑心,届时再看这结丹是易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