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雷声轰隆作响,可就是不下一滴雨。若是细究其根源,还因此时是冬日,雪满天地,哪里能聚出雨水来,分明是天地异相,昭示着一场血流成河的大战即将开始。

    清灵山正南山门外,一根高达二十丈的巨木柱子上吊着一具尸体,那尸体生机全无,遍体黑毛,衣物皆被扒了去,像一头已经被屠戮的猪狗,体面全无。

    距离清灵山正南方不足五里的云层间,密密麻麻的云舟和木鸢浮立天空,兵临城下,严阵以待。

    为首的青龙号云台前,一席黑白玄纹道袍的钟紫言负手而立,盯着清灵山门前那具被吊着的尸体久久静默。

    他身后一众人有的沉默无言,有的怒目圆睁,有的眼神冰冷,皆在为那具尸体愤怒。

    “掌门,柳氏欺人太甚,让我来当先锋攻山!”

    陆长空乃是贪狼殿下脾性较为火爆的一人,看着自家门里炼丹堂苟执事被人如此欺辱,一双浓重的刀眉如玄刃斜立,哪能咽下这口气。

    那尸体虽然浑身黑毛,但面容并没有特别难辨认,青龙军趁着夜色往北飞来,到午时临近,刚刚来到便望见此种景象,怎能不让人怒火狂烧。

    苟有为平日里在槐山并不出名,但当下近万人军队里多少是有认识他的人,如此情形,便是敌人直接挑衅在打钟掌门的脸,各自心中都在看上头怎么安排。

    青龙号上,钟紫言静默良久,挥手道:“叶坚、高鼎,你二人封锁整个福州。

    朱玉子、乾道陵、陆长空、姚广啸,你四人以北面攻打,澹台,你去统领。

    冉孤竹、顾判、申公茂、刘小恒,你四人所属布设两仪引雷阵,准备借助天象发动第一波攻势!”

    当掌门的,此时此刻,自会以大局为重,这是每一个了解钟紫言的人都相信的事,不管钟掌门心里的情绪如何,这般沉稳军令,仍旧给了每个人足够的底气。

    如星雨一般的云舟和木鸢成群包围整个清灵山,澹台庆生做为青龙军统帅亲自飞去北面与钟紫言南北遥相呼应。

    既然没法再偷袭,那便只得光明正大的打一场,再是知道艰难,也不得不按着计划进行,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云台之上,只剩下一众传令管和宋应星,晌午到来,天际雷霆没有弱化的趋势,钟紫言吩咐道:

    “应星,你与李朱陶三位小友去将青松子道友请来,我与他安排一些事。”

    话毕,望着宋应星领命而去,钟紫言返头回到议事殿,青龙号的舟殿要比赤龙号小很多,但也足以容纳白余人,此时只有陶方隐端坐其中,闭目捋须。

    外面发生了什么,他自是知道,不过活到这把年纪,自然和热气沸腾的青壮年不同,后辈有此劫难除了遗憾哀伤,更重要的是他这个做老祖的在大局上能不能帮整个门派赢得这场战争。

    “师伯,看来柳江宁已经知道了我们,好在有为并不知晓青龙军作战计划,即便是被搜魂,也获取不得关键讯息。

    据昨日他传来的讯息,清灵山此时至少有两位金丹,另外一个目盲老人无法确认身份,一个时辰后我安排青松子往北去助澹台庆生,便准备开始攻山。”

    钟紫言虽是正色开口,但在长辈面前,他没有隐藏难过神色。